“东面的大石地,侏儒的巢穴...嗯,恶地侏儒附近,有一块巨大多孔的黑色石头。”
“我在年轻时候去过那里,那上边有差不多的...图案吧?”
“是天气石,还是过去大部落的习惯石来着,记不太清楚了。”
铁匠老头的记忆开始错乱,这老人的智慧显然仅仅用在锻造的方面了。
不生火的匠坊温度冷了下来,漆黑的炭味静得可怕,迪米尔又聊了几句关于武器重复利用的话,便告别了这个老家伙和他的铺子。
他披着大的不加太多修饰的熊皮斗篷走过村子的粮仓,那外边有两个小伙子守在那里,见到头领时还会尊敬地喊上一句问候的话——其实原本是没有这两个卫兵的,是迪米尔的主意让这些护粮看守出现。
他们可以多分到一些肉干和稀少的谷物,但作为代价就是彻夜轮值着看守这仓禀之地。
“至少别被火给烧了,或者被雷劈到的时候也能快些打灭火苗。”这是迪米尔的想法,他很快来到部落的最东面,在这里望向冷原的外头。
漆黑的夜晚中古怪的星象很不稳定,这个位面本身就拥有过多的蛮荒,作为拥有半个文明人见识的迪米尔,对于他来说,在某种程度上这种过度的不文明偶尔也会带来陌生的落差感,但又消失得非常迅捷。
毕竟迪米尔是一半和一半的人,一半被智慧驯化,另一半粗俗狂野,一个躯体同载两份破落的见识。
他看着卷起暴雪的大风之夜,那视野中的冷原尽头也是一片黑乎乎,偶然会有奇异的光在那天际线左右摇曳摆动。
“恶地侏儒...不过听说那里也有野人。”
“但冷原的附近除了这些怪东西,就没有值得怜爱的南国人财宝了。”
不,兴许是有的,迪米尔想到,他未尝不可以趁着黑之阳的极夜来临前,往部落的东方探寻一番,看看是否像古老的传说那样,冷原深处是危险又黑暗的。
当然,此处特指没有贸易线路的真实荒野,并不是北方人踏足过的已探索区域。
然后他走回长屋,火塘的温度缓缓息止到一个适宜的温度,遍地酣睡的人们很多,也有没睡着的侍女递来不含太多怪味的清水,迪米尔喝过之后就掀开骨与布编织的帷帘,回到那张新加了一点熊毛饰物的大床。
这里是长屋的后侧,也就是迪米尔这个头领自己的房间了,摆放了一些零碎的战利品,还有磨刀的石头台子之类的东西,木墙上挂着的利牙和兽头并不多,大小各异,有的早已暗泽无光,或许是祖先们流传下来的宝贝挂物。还有最重要的食物储备,其中一些首领私藏的蜜酒是市面上很难见到的,用特殊甘蜜才能制成的琼浆品种。
这一夜迪米尔睡得深沉,不知不觉中,头脑的思维重新活络,有一阵风暴把他流放入靠近海边的白色沙滩上。
这里有大量被阴影卷着身体的尸骸,它们持着生前的武器向格格不入的迪米尔挥舞打来,迪米尔则果断地开始反击,这场小战斗持续了不多久,许多死难者再次跌倒,在一柄短刀扎中自己大腿的时候迪米尔才清醒过来。
“又一场梦。”
他知道这是一个梦境,这种梦境时常会出现,有时候是带有预言性质的让人有既视感的有价值梦乡,也有一些并未代表什么实际意义的无规则幻境。
迪米尔日趋习惯这种若有若无的召唤,或者说是主物质位面对半英灵者的一种制衡手段?他不深究其中若干细节,只因无法寻得解答。
拥有小山一般的亲卫正吃着肉饼被迪米尔撞见,他和迪米尔聊了几句,随后应头领的要求带来来一批老猎手和臂环勇士,也有少量的年轻部落民和盾女,这些人响应首领的召见来到长屋大厅。
“我们这一次去东面看看,漫漫长夜很快就会降临了,在这之前或许能捕捉到一些有价值的奴隶,但如果能看见一块巨大的特殊岩石就更不错。”
迪米尔将丹族人裹布上的那种特殊图案和众人描绘起来,它是一个略带弯曲的勾,刺入一个圆圈的形状,细微末节的地方则不太重要。
“最起码要带回来一些肉,如果是可以捕获的奴隶就不要杀害他们。”
众人聊了一小会儿,有人提出那冷原深处又危险又摸黑,去那里还不如去西岛。但是众人也回想起来那西岛航程的不确定性和艰难湿冷。
反正今年过冬的粮食已经足够了,不如去狩猎一些东西,很多人这么想着便各回各家拿出了兵器和出行工具,譬如短刀和口粮、磨器骨或者磨石、火把棍、御寒的皮卷盖什么的。
一行人大约十多的数目,从村落东面迈步走向苍茫的白色恐怖大地。
沿途的白岭和结冰的小溪流很多,同时裸露的岩石地越来越多,这些灰白的景象没有任何活物出现,但能听见遥远的咆哮声,不知道究竟是风还是野兽弄出的动静。
人们胸怀怀疑和对未知的好奇,走了更多的路,终于摆脱了完全的灰白色——耗费几天越过了大冷原的一小部分,直到这里才首度有绿黄的地衣苔原生长,固然很少,总归比啥都没有要强。
迪米尔没有瞧见什么异族的侏儒巢穴出现,但在苔地的外围他们遇到了一批野人,这些野民似与大北方的森林蛮子不太相同,稍微多了点石器和木头的滑行工具,穿着的皮毛外衣也更加厚实。
他们被战团众人发现的时候还在采集一片原生的蘑菇群,这些蛋黄色的野菌子看起来就很鲜美,野人们采集了许多筐这种玩意儿。
但为首的几个野人马上就被维京人战士制服了,他们甚至没携带什么像样的兵器,而仅仅只有原始的石器投矛,被盾墙安然挡下之后,那些野人还试图逃跑,其中有人坐着驼鹿拉的轻巧木头雪橇滑行得相当快,只是终究没有快过北地人战士手里的铁投枪。
那木头雪橇被扎烂,倾倒下来的野人骑手也被搜罗出来,他们和他们的蘑菇都成为了战团的收获品,其中有吵闹的家伙被武力降服,但伤不致命。
“野人...难道也可以成为农奴么。”迪米尔打量着这些俘虏,不太吃得准,一旁的伙伴们也对这群野民有些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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