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随即萧钦言便道:“千帆的身份还不是公诸于众的时候,此事还望赵县男为萧某保密。”
萧钦言将他和顾千帆的身份告知自己,无非就是暗示自己,自己手中有他的把柄,可以放心和他共同进退,另外也是知道自己和顾千帆关系不错,想要以顾千帆为媒介拉近自己和他的关系。
这老狐狸难怪能将清流压得喘过不气来,如此深的城府,对人心的把握更是手拿把掐,看似简单的行为背后却满是深意,若是换了一般人,此时怕是不知不觉已经对他信任有加。
只是可怜顾千帆,被齐牧当工具人利用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认清齐牧伪善的面孔,在萧钦言这个亲生父亲这里马上就又当了一次工具人。
一个五品皇城副使显然不可能让萧钦言不惜以暴露自己的秘密为代价来拉拢。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萧钦言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倒也不奇怪,萧钦言作为后党的核心领袖,夫人又是刘皇后和刘太尉的妹妹,便是宋真宗和刘皇后没有昭告自己的身份,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他。
赵铭了然,倒也没有戳破,笑道:“萧相多虑了,下官今日前来只为接萧相回京,其他的什么都没见过,也什么都没听过。”
“如此便好。”
萧钦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道:“三日之后便是萧某寿辰,不知可否请赵县男赏脸到府中饮一杯薄酒。”
所谓寿辰,贺寿倒是其次,萧钦言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向汴京权贵宣布自己的归来,顺便在走马上任前以胜利者的姿态警告那些清流安分守己,不要没事找事。
只可惜,他那个儿子萧谓实在是不成器,活生生将一场下马威弄成了笑话,反倒是被柯政借着宋引章的琵琶曲反将一军,颜面尽失。
这样的场合赵铭本不想参与,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结盟,萧钦言丢了颜面对他也没什么好处,索性他最近也没什么事,去给萧钦言帮帮场子也无妨,便应了下来:“固所愿,不敢请尔。”
萧钦言闻言,满心欢喜的道:“哈哈哈,能得赵县男捧场,萧某不胜荣幸。”
两人又寒暄几句,萧钦言才登上回京的马车,在锦衣卫和随身亲卫的保护下启程回京。
赵铭婉拒了萧钦言同乘马车的邀请,策马和顾千帆并行到一起:“顾兄,可还无恙?”
“赵兄不用担心,这些年那么多腥风血雨我都挺了过来,区区这点小事,无妨。”顾千帆道。
对于赵铭,顾千帆倒是倒是没有表现得过于冷漠,只是显然还没从齐牧给他的打击中缓过来,赵铭能够明显感受到顾千帆话语中的落寂。
一个敬重了几十年的长辈,却突然发现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德高望重,品行高洁,反倒是一个虚伪假善,草菅人命的伪君子,甚至拉拢自己的目的也不过是把自己当做棋子,让自己父子相残。
这样的精神打击往往比物理伤害更能轻易摧毁一个人的信念,顾千帆没有因此一蹶不振都算是心态好的了。
“祸福相依,你能与萧相冰释前嫌,父子相认,倒也是好事,相信有他的照拂,未来必定仕途坦荡,相信你也很快就能如愿以偿,为你母亲争取到诰命。”赵铭安慰道。
“冰释前嫌?”
顾千帆自嘲的笑了笑,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今天会过来,更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主动找到他,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但不如此,朝堂之上我怕是寸步难行,更别提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想要为我母亲争取诰命册封更是不可能。”
“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准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至少虎毒不食子,萧相再如何,终究是不会害你的。”赵铭感叹道。
“兴许吧……”
见顾千帆兴致不高,赵铭也不再言语,一路沉默,只剩下哒哒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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