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言之有理,我这就回去安排,今晚就行动。”顾千帆应道。
“行,到时候我让锦衣卫的兄弟在外围接应你。”
两人商议结束,顾千帆便急匆匆起身离开……
当天夜里,杨知远府邸,厚重的大门突然被强行破开,顾千帆带着数十名探查司亲从策马而入,奔驰而入的骏马几乎贴到杨知远的脸上方才勒马而停,高高扬起的马蹄吓得杨知远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胆!”
在两名家丁的搀扶下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杨知远愤怒的对顾千帆斥责道:“老夫两浙路转运判官杨知远,何方贼子,竟敢擅闯!”
“皇城司指挥,顾千帆。”
看着顾千帆从腰上取下来的指挥腰牌,杨知远心中猛然一惊,吓得强行咽了一口口水,活阎王的凶名,便是他远在江南,亦是有所耳闻,被顾千帆找上门的官员几乎几个能有好下场。
顾千帆也没理会,翻身下马,带着一众亲从直奔杨府书房:“嗖,给我搜仔细了。”
回过神来的杨知远心里暗自回想了一下,自己为官这些年清正廉明,奉公守法,也无失职失察,出现任何纰漏,便是皇城司来了又有何惧。
同样,他也认出了顾千帆就是前段时间伴做富商找自己买画的人,眼下又带人直奔书房,大抵又是奔着《夜宴图》而来,心下不由得怒意再起:“好啊,我不卖你们画,你们就敢深夜强闯,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顾千帆却是恍若未闻,一众皇城司亲从也没有丝毫停手,很快便将杨府书房翻得乱七八糟。
眼看书房在皇城司粗暴的搜查下一片狼藉,又心痛的指责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小心点,别碰坏了东西,便是皇城司也不能如此嚣张跋扈。”
顾千帆却是恍若未闻,自顾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茶,面无表情的道:“交出夜宴图,我马上就走。”
见顾千帆如此有恃无恐,杨知远心里已经猜出顾千帆是奉命而来,愤怒慢慢转化为无奈,满心苦楚的道:“你为什么非要这幅画啊?”
顾千帆没有答话,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谶言”二字,这才冷声道:“顾某此番下江南要抓的是仁和的卫知县,并不是要针对你,但是如果杨运判你不识抬举的话……”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皇后谶言之事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夜宴图竟是会和谶言扯上关系,杨知远也不敢怠慢,急忙道:“我把画给你便是。”
说罢从书房一个隐秘的暗格将画取出,双手奉到顾千帆面前:“指挥,画在此。”
顾千帆接过画正欲打开,杨知远的夫人却是冲了出来,指着顾千帆一顿臭骂,难得的是,顾千帆却并没有因为杨夫人的动怒发作,他早在来杨府之前便调查过杨知远底细,也知道杨夫人和自己的母亲乃是旧时好友,不然真当他活阎王这么好说话不成?
要知道,汴京那么多达官贵人都对他闻风丧胆,小小一个两浙路转运判官,他又是假装富商买画,又是派人悄悄潜入杨府偷画,何必如此麻烦,早在他抵达钱塘的第一天便带人杀上门来了。
反倒是杨知远被自己的夫人吓得惊慌失措,连连赔罪道:“夫人痰症犯了,说了些胡话,指挥切莫怪罪,切莫怪罪!”
自己已故母亲的老姐妹,说起来也是自己的长辈,骂了也就骂了,顾千帆本就没打算追究,他的目的仅仅只是要拿到《夜宴图》,但打开画一看,却是瞬间色变:“杨运判,你这《夜宴图》是赝品。”
“不可能啊,这里还有画者王霭大师的手章啊!”杨知远急忙解释道,只当顾千帆这是因为刚才自己夫人骂他想要借题发挥。
顾千帆自是不知道杨知远虽喜欢收藏书画,眼力却是不行,买到的本身就是一幅假画,典型的又菜又爱玩,只当杨知远这是想用假画蒙蔽自己。
可是,便是造假,麻烦也用心一点。
这画工、这神韵,虽然有几分作画功底,但和王霭那样的大师相去甚远。
看在已故母亲的份上,这件事顾某已经一再退让,给足了你杨知远面子,真当我活阎王没火气不成!
“说!真画在哪里?”
正要抓住杨知远逼问,书房外却是接连传来皇城司亲从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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