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要纠结这些,快走吧!”
那捕盗军官忙护着黄安退走,借着混乱情形且战且退之下来到了金沙滩旁。
本待上船的逃走的黄安等人回来一看,顿时心如死灰,原来停在这里的渔船竟都不见了踪影。
如此后有追兵,前有水泊,回头看看,两三千官军竟被杀的节节败退,已有人慌不择路的跳进了水里。
黄安面色惨白,但心知若不逃走便是个死,即便水性不好,也是一头钻进了湖泊里。
捕盗军官见黄安入了水,打算有样学样,岂料这时苏定杀到,只一枪,便将此人扎了个透心凉。
苏定将尸首高高挑起,朗声道:“汝等主将已逃,速速投降,可留下一条性命,有不从者,以此人为例!”
济郓两州的厢军疏于操练,基本属于乌合之众,又连续遭遇两次突袭,见得梁山人马如此强悍,主将又不见了踪迹,顿时吓得胆丧心寒,哪里还敢反抗,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却说黄安跳到水里遁走,听得身后厮杀之声,尚还暗自庆幸走的果断。
不过这人不擅长水性,在湖泊中游了不过一刻钟左右,便觉得浑身无力,水里好似不住的有东西在拉扯着自己下沉,便连湖水也越来越冰凉。
这个时候,黄安看到不远处有一艘小船,出于求生本能,他开始呼救起来。
那船靠近过来,一个汉子伸手将其拉了上去。
获救的黄安大口的喘息着新鲜的空间,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黄团练,可认得我吗?”
这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孙淮与阮小七二人。
黄安被淹的七荤八素,脑子也不大清醒,恍惚间只见到一个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
见其不出声,阮小七一巴掌抽在黄安脸上,留下个巨大的红色印记。
“我家寨主哥哥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面颊上的剧痛让黄安清醒过来,顾不得惊讶梁山寨主竟是这么个年轻人,连忙跪倒在孙淮面前,磕头如捣蒜一般。
“小人一时糊涂,前来冒犯大王虎威,我家中尚有八十老母,全靠小人赡养。我死不要紧,只是苦了我那老母,万望大王手下留情,放我一条性命。”
阮小七一脚将其踹倒,骂道:“你这厮嘴中却无实话,却道我山寨不知你的底细,莫说你有无老母,便是你每天睡在那个小妾床上,我家哥哥都了如指掌。”
黄安心中叫苦,不成想这伙强人竟如此细致。
可他并不想死,只是不住的磕着头。
“我梁山不曾攻州占府,也不坏过路行商,只是惩处一些为恶之人。你这般前来冒犯,本是该死,奈何尚需你这厮与那济郓两州的知府传个话,日后休来梁山捋虎须,否则一日打破他那济州府城也只是等闲!”
孙淮看着这个磕头如捣蒜的家伙,森森说道。
听到自己不用死,黄安大喜,忙保证道:“大王放心,小人定当原话带到。”
他却还高兴的太早,孙淮话锋一转,朝阮小七使了个眼色。
“你这厮往常也多欺男霸女,今番落在我的手中,不给些惩戒,他人还以为我梁山怕了,便留下个物事再走吧。
正疑惑间,阮小七抽出匕首,手起刀落,黄安一只耳朵掉落在船上,这厮疼的捂住耳朵惨叫不已。
“送他到岸边去。”
孙淮说了一句,便换乘一艘小船回了金沙滩上。
此时。苏定已经开始带人聚拢俘虏,有那跳进水里的,也被阮小二带人一一捞上来。
另外还有黄安等人带来的百余匹战马,此前留在了石碣村,也都被时迁领人带到了山寨。
这一场战斗,以梁山全胜告终。
却说阮小七将黄安送到水泊岸边,此人失了一只耳朵,心中却只有畏惧,不敢表现出丝毫愤怒来。
“快滚吧!把我家哥哥的话带到,若再敢来犯,休说你一个小小的团练使,便是你那两个知府,也都要送命。”
黄安道谢不迭,拿着掉落的那一只耳朵落荒而走。
至人多处寻了个医馆为伤口处止了血,只不过那割掉的耳朵却是再也安不回去了。
黄安本待返回知府处复命,只是行到郓城县时,他却忽然犯起了嘀咕。
“我今兵败,数千人马不曾带得一人回来,知府大人必会被蔡太师怪罪,那时我这个主将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现在回去,几乎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寻个去处躲起来。”
这个时候,黄安心中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我就这么走了,家里妻儿如何是好?知府寻不到我,必然轻饶不了他们。娘子倒也罢了,可我那儿子……”
“妻儿都可再有,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不错!我得跑,否则白白丢了性命,得不偿失。”
一番纠结下来,终究还是自己的性命占了上风。
“可是我又能躲到哪里去?况且也无钱财做盘缠。”
黄安眉头紧皱苦思冥想。忽而眼前一亮,想道:“我却是糊涂,这郓城不是有个什么及时雨宋江的,往常都听人说他扶危济困,今日我落难,向其讨些钱财,想来应该能成。”
想到此处,黄安与人打听宋江的所在,听闻其在县衙坐班,便守在门口等待。
等了许久,见得一个黑矮汉子从县衙里走出,从他人口中所描述的来看,黄安觉得此人应该便是自己要找的。
宋江自县衙下了班,正要回家歇息,却见路边冲出一个耳朵处缠满了纱布男子扑倒在自己面前。
被这人吓了一跳,宋江正待躲避,黄安却是纳头便拜,口中高呼:“小人走投无路,求押司救小人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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