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什么话还不都是任他胡编。
又坐了一会儿,他便听见一阵喧闹,旋即一个范家护卫来到房门前,看着他,“大小姐到了,你收拾一下,随我上楼。”
刘副监连忙起身,不住点头,一颗心怦然跳动起来。
这是权力的悸动,比任何的男女之情来得更汹涌难耐。
他张了张手,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手指,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走出了房门。
出门之际,他扭头看着这间自己住了有些年月的房子,在心底默默道:再见了,希望等我从楼下下来,再也不用住在这里了。
说完,他跟着护卫,朝着二楼走去。
二楼的那间会客书房之内,原本那些让矿上人胆战心惊伺候着的先生们一个个恭敬地站在旁边,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青衣女子端坐在书桌后。
无需介绍,他立刻双膝一软,伏跪在地,后臀高高撅起,“马家山矿场副监刘德贵拜见大小姐。”
大临朝文人地位极高,见官见君都不跪,但那是读书人的事,跟他一个矿场头子有什么关系。
“起来吧。”范芸对此也并不意外,淡淡一声后缓缓问道:“矿场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堂堂矿监竟然死了!”
刘副监心神一凛,知道到了关键时刻,吞了吞口水,将早就思虑好的说辞一股脑倒了出来。
“贵人容禀,马监之死,其元凶乃是矿场的一名监工,名唤许三儿。此人深受马监大恩,却竟做出刺杀马监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所幸我等闻讯赶到,将其诛杀,也算告慰了矿监大人在天之灵。可怜马监一向克己奉公,竟命丧此等小人之手,实在是让人悲痛不已!”
说到最后,刘副监忍不住掉下几滴眼泪,动情不已。
书桌后,范芸不悲不喜,追问道:“堂堂矿监,身旁无人?怎会轻易被一名监工刺杀?这刺杀又是在何时何处发生,缘由为何,你且细细说来。”
“回贵人的话,此事还牵涉到另外两名恶贼!一个名唤狄庆,乃是矿场第七劳工队的小队长,一个名唤陈南,乃是矿场从左近新搜罗的流民劳工。矿监大人的本意是想充实劳工队伍,没曾想却引狼入室,那陈南一来就包藏祸心,先是蛊惑了所在小队的队长狄庆,继而跟监工许三儿勾结,倒卖矿石,二人还佯装冲突,试图掩人耳目。”
“矿监大人有所察觉,但他宽宏大量顾念旧情,只是惩罚许三儿充当几日劳工,试图敲打提醒,没曾想却害了自己!”刘副监抹着泪,“许三儿和陈南心知事情败露,贵人又将前来巡查,断难善了。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二人装作要率众械斗,实际上却是想要暗中暴动,洗劫矿上矿产,闻讯赶去制止的矿监也正因此遭了他们的毒手。待我等闻讯赶到之时,只来得及诛杀了许三儿及其同伙,抢回矿监大人尸首,可恨那陈南和狄庆见势不妙,早已逃之夭夭。”
“但是,我等已经初步查明,那陈南实乃溪蛮奸细,前来我处,就是为了获取矿石。请贵人放心,我等定将尽心竭力,早日将其擒拿归案。”
说着他又趴了下去,姿态谦卑又谄媚。
“起来说话。”
“谢贵人。”
“矿监果真是命丧许三儿之手?”
“千真万确,人证物证俱在,亦有矿监尸首为证!”
“那陈南果真是溪蛮奸细?”
“不错,此人心怀鬼胎,定是溪蛮奸细无疑!”
一直端坐着的范芸起身,缓缓走到刘副监面前,沉默着,微笑看着他。
漫长的沉默中,刘副监从高兴到尴尬,再到紧张,最后人都开始有些颤抖了。
“我再问你一遍,矿监马阳是否真的命丧许三儿之手?”
刘副监死死握拳,指甲掐进了肉里,把心一横,“是的。人证物证俱在。”
范芸目光陡然一凝,沉声道:“那为何有人说,矿监是他杀的呢?”
刘副监面色猛地一变,接着就听到范芸喊了一声,“出来吧。”
屏风后,转出两个身影,赫然正是霍南辰跟狄庆!
扑通。
刘副监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满眼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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