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是强大冷血的战士，人类只有变得和他们一样——人类只有变成一条龙，才有战胜龙的可能。

“相信我，足够。”叶胜松开了呆住的酒德亚纪，将她的面罩扣紧，走到了封死的活灵前，他把那个黄铜罐递给亚纪，“拿住这个，一定要把它送回去。这是我们此行最重要的收获！”

说完，他就将手探进了门口那个活灵的嘴里，声音因为疼痛有一丝丝地颤抖，“该开门了……”

船舱里的曼斯看了眼腕表，声音有些得意，“还有几分钟我就能看到亲爱的叶胜和亚纪了？”

突然他愣住了，脸变得惨无人色，‘夔门计划’的负责人猛地推门跑了出去，盯着起伏的江面发呆。

“出口在青铜城的正下方，他们可以离开那里，但是路途会变得更长，剩下的氧气不足以支撑他们游到水面……”曼斯的脸在抽搐，“我们算错时间了。”

跟在他身后的大副问，“船长，还要等吗？”

长江航道事务局的救援直升机马上就要来到这里，不向普通人的世界泄露龙族的秘密，这是所有混血种都默认的戒律。

曼斯盯着水面，沉默，他忽然觉得累了。

“准备接受救援，行动失败，我们撤离……”他转身想要返回船舱，这时船尾忽然发出一声闷响。

大副下意识地把手电照了过去，船侧的救生艇边浮出人影，她抬起了那张惨白的脸。

“亚纪！”曼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最钟爱的学生之一，酒德亚纪，那个总是闪烁母性光辉的日本女孩此时正吃力地把一个巨大的黄铜罐往救生艇上推。

“教授，带着罐子走！快走！”她在嘶吼，“那是叶胜……抢回来的……”

她沉下去了，来自水下的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生生扯了下去。娓娓的长发在水中一卷，完全消失。曼斯奔到船舷的时候，只有鲜红的血从水底涌起。

“亚纪！”曼斯大吼，撕开衣服就想下水。

“弃锚！启动引擎，开全力！”三副也大吼，使劲拉住曼斯。他是这里资历最老的船员，他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酒德亚纪被拖下去时水上卷起了巨大的漩涡，这说明水下有东西，而且大的吓人。

水下确实有东西，那是一条漆黑的身影，修长的身躯在水中游曳，矫健暴力。

它张着满是利齿的口，酒德亚纪被它吞进了嘴里，可怜的女孩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但她并没有死。

半米多长的短剑立在巨龙的嘴里，顶住了它的上下两排牙齿，一道漆黑的人影利用这短暂的瞬间把酒德亚纪从龙口里拖了出来。

巨龙只是一用力就咬断了那柄短剑，断裂的刃片大半留在了它的嘴里，但这锋利的铁制品对它而言和牙签没什么区别。

酒德亚纪的腿上满是凌乱的伤口，这头龙的牙齿像鳄鱼一样，上下好几排，参差锋利，擦上一下就是一排一排的血痕。

她想问救下自己的这个人是谁，但她的潜水服开始漏水，她说不出话来。

顾文笙冲酒德亚纪摇摇头，随后摆动双腿游鱼一般朝侧面游去。

那条巨龙发现了顾文笙的存在，张开嘴撕咬了过来。

但它只咬到了泛着血腥味的江水，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好像又突然消失在了水里。它晃了晃硕大的龙头，金红色的竖瞳里满是茫然。随后它便放弃了寻找，向上游去。

水面上还有一个更大的猎物，那个猎物仿佛想要宣泄自己的愤怒，无数子弹穿过水面朝它射了过来，擦在冷硬的龙鳞上只能激起一阵水花。

酒德亚纪被男人抱在怀里，她捂着嘴不敢出声，因为那条巨龙的腹部就在她们两人的上方快速游过。

顾文笙带着亚纪躲到了巨龙的腹下，巨龙漆黑的影子遮住了他们，一个沉寂无声息的领域从顾文笙身上展开，覆盖了他们两个人，在这个领域的遮蔽下，那头巨龙竟然没有发现他们。

“言灵*影，言灵序列表第85位。”透过潜水面罩，顾文笙开口，就连声音都仿佛被‘影’的领域吞噬，“你姐姐的言灵是冥照，言灵序列表第69位，影和冥照很像，据说学院里的某位系主任认为‘影’是‘冥照’的进阶。”

等到巨龙的身影追着狂飙的摩尼亚赫号离去之后，顾文笙带着酒德亚纪一路上游，避开了它们两个战斗的方向，带着酒德亚纪来到了岸边。

“叶……叶胜！”酒德亚纪扔掉面罩，刚刚呼吸了一口空气就急不可耐地呼喊，“叶胜留在了青铜城里！他用自己的血打开了青铜城的门让我出来，又把他的氧气瓶给了我……”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酒德亚纪抓着顾文笙的胳膊，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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