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菜市场
“听说朝廷又吃败仗了,死了好多人咧。”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妇人,口水喷溅的和一旁的邻坊聊着。
“谁说不是呢?
好多村子里的人,原先还想着杀贼发财。这下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咯。”抱着布匹的老庾啧啧可惜着。
“快看快看,囚车来了
听说这次可是一个蛮族的将军犯了重罪,全家都要斩首咧……”听着远远传来的锣鼓声,那个挎着篮子的妇人,脚尖踮了老高老高,满脸期待的张望着。
“那可是蛮族大老爷啊?
他们哪一个不是神里神气的人上人,怎么会杀头?”
听到周围的议论,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头,不可思议地用拐杖敲打着地面上的青石,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随着喧闹声由远及近,妇人,老者全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好奇而带着兴奋地望着老长老长的押送队伍
看活得比他们好的达官贵人杀头,对于穷苦的百姓而言,可谓是最为舒畅的节目
至于是良是善,是恶是奸,则显得无关紧要。
只见
为首的,是囚禁于车内,被数道铁链绑缚着的囚犯。观其头后那九条辫发,尽显其蛮朝官员的身份。
其后,是被绳索绑缚的犯者家属。乌压压的,少说也有二三十号人。
“呜呜呜……”剧烈而愤怒的嘶吼声突然从囚车中传来,围观的百姓疏然一惊
他们惊奇的发现
囚车之内的蛮族将领,其舌头,竟然是被割掉的。
另外,犯人力气极大,挣扎间,束缚的铁链是哗哗作响,那牢固的囚车更是发出阵阵吱呀声。
“哎吆……这力气可了不得哦。不愧是蛮人,那力气,俺家那口子七八个也不够人家一胳膊揍的。”被吓了一跳回过神的妇人,轻拍着胸脯嘟囔着。
而在场之人
闻言也皆是深以为然
毕竟数百年蛮族的统制,蛮贵于乾,已深深刻在了众多乾人百姓的心中。
“砰……”
随着清脆高昂的锣声响起,千夫长罕泼尔塔并二十多号家属,亦齐齐被押解于刑场之上
至于台上监斩之人
不是别人,正是图马克占并休律干二人。
“让他们闭嘴!”听着二十多老幼妇孺的哭泣哀嚎,本就心情不佳的图马克占,更是烦躁。
听着长官命令,各个刽子手自是上前
他们纷纷抽出腰上的板子,对着哭嚎的妇人小孩嘴巴位置便拍了上去。
“啪……”接二连三的沉闷声响起
那些哭嚎之人,无疑不是嘴巴糜烂,牙齿崩飞,整个下半脸部,鲜血伴着创伤,凄惨至极。
“跪下……”习以为常的刽子手并不止于此
他们冷着脸,对着那些不肯下跪,仍旧哭泣的人,继续各种暴行。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的人脸部不似人形,有的人腿骨被活活打断,更有一两岁小孩心因太过恬躁而被活活打死
强压之下,自知必死的犯人们,为免于死无全尸,低泣之余,只能认命般的跪下。
“呜呜呜……”见到这一幕的罕泼尔塔更加疯狂嘶吼,那杀气磅礴的眼睛,狠狠注视着台上的图马克占二人。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于巨石坡,休律干为什么会将他押解于营?
在安城,为什么没人审判,便直接判了他个满门抄斩?
作为主将的图马克占为啥什事没有,而他,一个区区千夫长,却要承担最大的罪名?
他不甘,他恨啊
逢战必先,杀敌无数的他,却落得个如此下场。而那些逃跑无能之辈,却高坐刑场之上
一切是多么讽刺啊
他想起了为救他而死的结义兄弟拓拔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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