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有话说。”
仔细斟酌之后,李标终于开口了,他的话分量很重,所以必须要谨慎。
“老臣以为,朝廷与人一样,有脑,有内脏,有毛发,有四肢,各自分工,又各自制衡。”
话说到这里,其实就有另一层深意在了,各自制衡,说白了就是不满现在朝廷党派林立的现状。
这话已经让大多数人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了,可人家没有明说,身份地位也在那,也不好反驳。
“朝廷的各路军马便犹如是四肢,断手不过是做事情不方便,可若是断了一足便无法正常走路,更无法奔跑。”
说完这些以后李标立刻闭了嘴,不再多出一言。
李标相当于两边各打五十大板,实际上却是两边都给得罪了,人要有双足,便是说不能只依靠皮岛军,他在说这些话之前其实就想过后果,可他不能不说。
温体仁的脸色尤其不好看,他不懂军略,已经将宝押在了皮岛身上,在他的计划里,关宁军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打算关宁军,让皮岛刘逸来坐镇山海关,他的地位将无比稳固。
为了这个政治目的,他甚至已经将自己的宝贝孙女送去了皮岛,算算时间,此时已经快要到了。
“陛下!宁远军如此行径,如何能够重用,山海关乃我大明京畿之门户,如何能够让这些人继续镇守!”
这话再次说到了崇祯的心窝子里,不由得多看了温体仁两眼,随即问道:“不错!宁远军难堪大任,然此次长城之战终究是为我大明而战,朕以为此战不论输赢皆以有功论。”
说到这里,孙承宗终于舒了一口气,他很担心朝廷会把宁远军逼得太狠,最后倒向建奴,若是这群人将山海关直接送给建奴,彼时京畿与建奴之间将再无雄关镇守。
崇祯的话还没说完,听得他继续说道:“然,此前宁远军不听调遣私自撤军以至于京城险些蒙难,幸得皮岛刘逸及时救援,固功过相抵,除祸首袁崇焕之外不予奖惩,山海关及宁锦一线暂且保持现状,若因宁远军阻拦,导致建奴流窜,则从重处罚!皮岛军此战大功与社稷,待刘逸回京述职一同封赏。”
最后崇祯习惯性的带了一句:“众卿家以为如何?”
这句话是为了方便推卸责任,崇祯每次说话后,一定会带上的一句话。
什么是暂且保持现状,说白了就是想要动,不过时机还不成熟而已,可皇帝既然都这么说了,大臣们也不好说什么,纷纷行礼三呼‘陛下圣明!’。
在无数明军正在浴血奋战之时,朝廷终于做出了抉择,祖大寿和他手下的将领们终究还是一群大老粗,想事情过于简单了。
另一边的战场上,早已胆怯的祖大乐正要下令撤退,就看到一队人马杀将过来,来人正是吴三桂。
这一路吴三桂已经不知砍杀了多少建奴士兵,双臂早已没了知觉,全凭一股心气支撑,终于看到祖大乐,顿时双手上的气力消了大半,战刀呛啷落地。
好在祖大寿的亲兵始终跟随,赶紧护着杀出了重围。
“表舅!舅舅让咱们马上撤退,待建奴退去再行汇合!”
祖大乐如蒙大赦,立刻高喊:“撤!快撤下来!”
随着祖大乐的命令下达,明军士卒立刻护着自家将领退出了战圈。
看到关宁军撤退,建奴兵也不追赶,只是小心防备。
此时,皮岛军已经来到了距离塔拜和阿巴泰不到两百米的距离,AK的点射,让他们已经倒下了许多士兵。
可他们背后就是建奴中军,退无可退,又不敢逃跑,阿巴泰已经受伤,只有塔拜不断地大吼着射击。
只是他们的箭矢到了两百米的距离早已没了威力,根本无法对皮岛军造成杀伤。
此时这两支军队等同于坐地等死,这种恐惧远远比两军缠斗更甚,终于有人坚持不住,打马逃出了本阵。
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不许跑!逃兵诛杀全家!”
塔拜的怒吼在AK的射击声中迅速淹没,这还是建奴历史上的第一次,兵败如山倒,一时间他们二人再也没有控制军队的能力。
无奈之下塔拜只好派出传令兵去求助阿敏。
“去!去找二贝勒,就说我部出现逃兵,请求诛杀,以正军心!”
“跟他说.....”阿巴泰还想补充点什么,可那传令兵一听可以不用在这给中军挡子弹,顿时犹如脱缰的野狗,撒丫子就跑了,气的塔拜和阿巴泰牙根痒痒。
等这传令兵找到阿敏部时却傻了眼,这个老小子早就开始着手处理逃兵。
数十个建奴人头整齐的摆在地上,不远处还有战马奔走扬起的沙尘。
传令兵还是将原话复述,阿敏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你回去告诉两位将军,阿敏决不允许我大金出现一个逃兵!”
这下让传令兵心情再次跌落谷底,可惜军令如山,只好硬着头皮往回走。
刘逸的亲自指挥下,一千皮岛军犹如一个整体,化作了一台人肉坦克,缓慢的向前推进,交叉装填子弹。
塔拜和阿巴泰已经逼近绝望,他们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身后就是中军,跑是跑不了,打又打不过,许多士兵的箭矢已经空了,像是一群沙哔一样等着AK的杀戮。
就在塔拜二人想要放弃阵地退回中军之时,就听到正面战场发出了阵阵欢呼声。
不久之后,一名传令兵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大吼道:“长城已破!大汗让二位将军赶紧跟随中军撤离!”
说罢再次打马去通知阿敏,这下塔拜和阿巴泰终于将胸中的那口气呼了出来,随即立刻指挥军队撤退。
刘逸也不追赶,依然是步步为营的向前推进,阿敏部接到撤退令命之后立刻从皮岛军不远处掠过,看到这支作战毫无章法,武器又强大的令人发指的军队,眼神十分复杂,有贪婪也有窃喜,最后还是转过头打马离开。
直至建奴全部消失在视线中,刘逸这才让手下清理盾牌上面的箭矢。
由于刚才塔拜和阿巴泰部的连续射击,前排的盾牌上早已是钉的犹如刺猬一般,不少士兵的盾牌已经重的抬不起来。
这时候终于可以用战刀将箭杆砍断,只留下箭头镶嵌在木质盾牌之上,重量虽然还是有些高,却也能够拎得动了。
当他们来到刚才的正面战场,看到满地的尸体和被挖出一个足够并排跑数匹战马的缺口后,一个个也是心情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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