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撒沉毅的脸庞划过一丝决然:“伊娃,你相信的,我都相信,你付出的,我都跟随。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不是因为你永远不会输,而是就算我们失败了,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会对你失望,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担!就算永远不能找到彼此,但至少你换来我们不断延续生命,有了找到彼此的可能。在永恒之中,哪怕只有一世,能够在芸芸众生中再次找到你,哪怕只是有希望,也值得我赌进此生陪你走一遭!”
“好,坤撒,有你这一句,就算是东方神州的天道,也不能阻止我完成我们的愿望!盘古上神,我知道其实你本不必告诉我轮回法则,你要的不过是我放下执念,心无尘埃地入轮回,让我的心是向善的。多谢提醒,我比你更在乎我是不是拥有善良的,值得坤撒珍爱一生的灵魂。诚然,来的时候,我是抱着互相利用的心。但此刻,我心甘情愿做东方神州的应劫上神,造福和我的族人一样,神州生灵。至于我的愿望,若能达成,就当是这片神州送我回归故土的祝福吧!”
“善哉,善哉,你果然天资聪颖,神州之福!我生前,曾在东海海底为你造了一座临世神迹,那方五色石,千年后你身体恢复了,当有用处。如今倒是你恢复身体,转化成神州上神的栖身之所。五色石有吸取日光月华之能,这千年来,东海的日月光辉无法到达海底,都被我蕴藏在五色石中等你。让你的爱侣送你去,五色石自然会将你藏身其中,徐图日后。
你的魔域记忆,在你遇到般若节的时候,自然会被消除。他的记忆,在他丧生在般若节之下时,也会被消除,你们在神州还有不足千年,相见却不能相恋的小聚时光,若有逾越,只怕另一位应劫的上神便会弃你而去。此后因果,皆在你一念之间,且自珍惜。”
“多谢盘古上神。”
“你的爱侣,非鱼非鸟,本座查看他的元神,鸟兽真身上有完整的魂魄,情智神智健全,鱼兽真身上只有对你的情智,并无神智。若要留在神州,将你送入五色石之后,他可自去北冥,寻找菩提果,自有机缘化身为鲲。
般若节灭杀的,将会是鸟兽真身和他的魂魄,鱼兽真身将在他被杀后脱离尸身,遁水而去,永留北冥,般若节里有我一半的道行和神赐之力,是我所知分开鸟兽鱼兽真身唯一的机会。你转世后,若它思念于你,自会有途径到东海来悼念你。于它,是长久的思而不得,它才是你们的代价。好自为之,既然决定不计后果一意孤行,便要勇敢走下去,切莫回头,莫要负了它为你们长久孤独。”
“多谢盘古上神。”伊娃已经不能再多说什么,坤撒替她道谢,抱起她,决然往东海飞略而去。
*
神历上古,天地之间有三位神皇,创造神女娲,蛇神伏羲和火神鲲鹏。
创造神掌管创造情智,造万物,繁衍生息,掌控七情六欲。
蛇神掌管风雨雷电,饲养三足金乌,照料女娲的宠物冰蟾,作为明月继日。
火神掌管火种农耕渔猎,尝百草,驯百兽。这位上神天生双翼,时而为鲲时而为鹏。大鲲长居北冥,大鹏翱翔东海。
据说鲲鹏上神跳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没有命理,也没有来历,就好像凭空多出来的一只上可以飞天下可以入海的神兽。
女娲同样没有来历,但却相传,是伏羲在东海海底捡到的妹妹。
在三皇之前,东方神州处于无法无为无治的状态,简而言之,没有人烟,只有些不知修行了多少万年的神兽,摸索着成神的途径,何必谁管制谁呢。
直到女娲出现,她创造了人、兽、草木,把七情六欲传播给三千凡尘。
而女娲、伏羲、鲲鹏这三位天神,三者之间,终究演化出延续此后几万年的天劫。
伏羲人身蛇尾,擅土行,可入水,不能飞天。
伏羲于扶桑树下修行万年,悟道,化去蛇尾。
一日,伏羲潜游于东海海底,在一个不知名的珊瑚树结界下,偶获一只冰蟾——其通体淡淡光华,不似扶桑树顶的三足赤乌般明耀不可言状,却也似赤乌般光芒无所断绝,顿觉造化神奇,便划出个凝水咒,包了冰蟾带回扶桑树下赏玩。
可那冰蟾毕竟是深海所出,凝水咒所限些许海水难以维系冰蟾生息,不出十五日,冰蟾的光华就慢慢暗淡下来。而那冰蟾说也神奇,本性属土,却出现于深海海底的结界中,竟只有东海深处伏羲拾获冰蟾的那一朵珊瑚树下的结界中的海水,它方能自在游弋其中——别处的海水甚至伏羲唤出雨露雪融,它均是半死不活地眠在其中,光华暗淡,几不可见。
伏羲便只能每十五日带冰蟾回一次深海,去给冰蟾换些海水。
伏羲寻获冰蟾后不久,东海边又多了一只神兽,朝为大鹏展翅万里遨翔东海,暮为巨鲲北归入海嬉戏。伏羲与他相见多了,便也时常鲲蛇结伴,戏于东海北冥之间。
转眼一个甲子,伏羲渐渐觉察到海底珊瑚树似乎形状有些变化。又是半个甲子,珊瑚树座渐渐呈现出明显的人形,上半部分的身体隐约可辨。
再过半个甲子,伏羲再来时,竟感觉结界无形中增强了数十倍,似乎还在源源不断抽取周遭的灵气。还未曾靠近,怀中的冰蟾便莫名的兴奋起来,一跳一跳似要冲破包着它的凝水咒。
伏羲不得不催动元灵护体,一点一点接近结界。
待到结界近前,只见珊瑚丛脱离海底悬浮到结界中心,膨胀了数倍的结界吸收周遭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化成灵力涌向珊瑚丛。
伏羲隐隐猜到大约是又一位天神临世,而自己还从未见过天神是如何诞生的,就连自己如何出生也无从知晓,油然生出的好奇之心,就将他悄悄留在了结界外的一座海底山石边。
伏羲目不转睛地看着结界里面的珊瑚丛,神历算来也有三天三夜,结界在慢慢变弱。尽管结界还在尽量膨胀,但周围海水中的灵气都已经被消耗殆尽,而伏羲早就封住结界对自己的吸力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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