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等将最后一页翻过,信王双手捧着文书,忽然将手中的文书撕得粉碎,边撕边绝望的嘶吼。
等信王发泄完,便跪在朱由校塌前,一言不发,只是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
“站起来!”朱由校厉声喝道:“你这个样子,朕怎么放心将大明交到你手上!”
信王失魂落魄的道:“皇兄,我……”
没等信王话说完,朱由校再次厉声喝道:“站起来!”
信王将嘴边的话吞了进去,站了起来,却是仍然低着头。
“将头抬起来!昂首挺胸!”朱由校喝道:“记住,等朕走了,你就是皇帝,你就是整个大明的主人!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的脸面,代表着大明的脸面!”
信王将身子挺得笔直,只是眼角的泪水开始不住的顺着脸庞淌了下来。
看着信王的眼泪,朱由校将语气放柔和:“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
“皇兄!”信王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咳咳,朕的时间不多了,能够教你的也不多了,今天,朕就教你第一课!将盒子打开!”
信王打开第一个盒子,只见一颗还带血的人头露了出来,看着这个前几天还在与自己商谈示好的官员,信王心中虽然吃了一惊,但此时心中更多地是快意。
回头看了朱由校一眼,朱由校示意信王继续。
等信王将盒子全都打开,朱由校说道:“这些都是参与此案的官员,至于你手下的那几个人,朕一个都没动。朕看的出来,那些人虽然蠢了些,倒都是真心的想着为朝廷好,对你也很忠诚!”
说道忠诚,朱由校瞥了偷偷抬头看的陈名一眼。
陈名顿时打个冷战,这眼神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昨天自己审问丁白缨,丁白缨招了这位都知道了?
“虽然现在都嫩了些,但作为你的心腹还是合格的。不要想着去杀人灭口,你现在的底子太薄了,等你登基后,他们有这次的经历,只会更加的忠诚于你。”
“是,皇兄。”看着这些首级,信王只感觉心中一口恶气出的差不多,同时也是被朱由校的做法感动。
“还有些人,朕也没动,现在的朝廷还少不了他们,不过相信有了这些人的脑袋做为震慑,你登基之后的阻力也会小很多,将来如何处置他们,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另外,这个小千户,朕准备将他放到南京,命他每三个月上一道折子,提醒你,以后不要犯傻。等你坐到朕的位子上就会明白,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千千万万的人。”
“陈千户,你可听到了?”
“微臣遵旨!”看来自己是不用死了,陈名稍微放松了下,却又紧接着想到,这差事不是人干的啊!信王估计快恨死自己了,等他登基之后,自己不好好的躲着,还得每三个月出来刷一刷存在感,这不是茅坑里打灯笼吗?
“魏大伴,将来要好好的辅佐信王。”朱由校又对着魏忠贤说道。
“奴婢遵旨!”魏忠贤心知这是皇帝在保住自己的小命,虽然不知道这句话能影响信王多久,毕竟王爷和皇帝完全是两种生物。
“祁县的事情,之后魏大伴给信王好好说说,就当做信王登基后的第一个考验了。”
“是,陛下。”魏忠贤此时已经不吃惊皇帝的情报了,只是在想着怎么借着这件事获取信王的信任。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朕和信王单独说几句话,记住,今天的事情不可外泄!”
“微臣遵旨!”
等一行人都出去之后,朱由校示意信王走近些,然后拉着他的手说道:“大明,朕就交到你的手上了。记住,你是皇帝,对什么事情都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记住,这朝廷就是一片树林,林子里的树木有高有低,有粗有细,有好有坏,有些适合做栋梁,有些适合做家具,有些则只能当成柴火。这些你都要自己细细分辨,而不能被木头迷惑。
当你想要做一件事情,就像是做木工,当你决定做什么家具之后,先要选好合适的木材,然后再细细的切割,打磨,最后组装到一起。
但是无论如何,你要记住,你是工匠,手里有斧锤,是决定这些木头命运的人,做事前细细思量,不可让这些木头爬到你的头上。”
“是,皇兄。”面对朱由校的谆谆教导,信王再一次泪流满面。
朱由校将信王的泪水拭去,接着说道:“此次祁县的事情,对你是件好事,现在国库空虚,这件事办好,将来你手里就有银子可用,办什么事情都能容易些。好了,下去吧,再具体一些的东西朕就没办法教你了,剩下的时间就让朕和皇后呆会儿吧!”
“皇兄!”信王看着朱由校憔悴的脸庞,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最后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向殿外走去。
当信王打开门,正要走出去时,身后传来朱由校的声音:“吾弟当为尧舜!”
信王的身形顿住,然后身子挺得更直,向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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