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修德阳颇为好奇,指着自己鼻子道:“我可是魔修,你……要跟我修行?”
薛振锷正色道:“弟子恶疾缠身,不久于人世。不入魔便等死,入魔尚有一线生机,换做师叔如何选?”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你真童子果然有趣。我险些便要信以为真。”
薛振锷道:“信与不信,日久见人心,师叔不妨来日再看。不过……”薛振锷看了眼怀中殷素卿:“师叔若不出手救治,这筹码可就要死了。”
“死了岂不是更好?”魔修德阳戏谑道。
薛振锷道:“家父不过区区按察使,紫霄宫乃是皇家敕建而成,高道们逼急了又岂会因我而自缚手脚?”
魔修德阳想了想,点头赞许道:“不错不错,你这童子鬼心思颇多。若我逃出武当,倒是真可以考虑传你魔功。”
薛振锷诧异道:“真的?那先谢过师叔。师叔啊,紫霄宫称你为魔修,你怎地也自以为是魔修了?如此说将出来,来日如何将这神功广为传播?”
魔修德阳又是一阵大笑,伸手指指点点,说道:“莫要编了,你不就是想让我出手救治吗?看在你这童子还算有趣,也罢,我便耗费些许真气。”
薛振锷先是一喜,跟着又忧虑道:“师叔可是打算先传功给公主?”
“嗯?此话怎讲?”
“老都讲有言,魔……额,神功侵体,不可祛除。”
德阳玩味看了其一眼,道:“你且放宽心,真气便是真气,跟你以为的魔气是两回事。”
薛振锷暗自舒了口气,便见那魔修德阳只是伸指点了几下,也不知点在那处穴道,跟着怀中殷素卿便嵴背挺直,张口吐出一口阴寒之气,随即面色逐渐红润起来。
薛振锷心中惊奇,嘴上阿谀道:“师叔果然神通广大,来日我圣门必定声名远播。”
魔修德阳笑道:“且住,今日我笑够了。你带这小公主且休息片刻。若想要逃走,可想想我的名号……魔修。”
说罢,那魔修起身,朝着洞口行去。
双手之间的冰凉小手逐渐有了温度,薛振锷低头看向殷素卿,女侠性情的殷素卿却是脸面一红,抽出双手扭头道:“我……我好了,你且放开我。”
薛振锷赶忙松开殷素卿,退后一步稽首道:“方才得罪了。”
殷素卿摇了摇头,也不知其是何意,想来应该是不在意吧?
篝火烤炙得半边身子滚烫,便是恢复过来的殷素卿也耐受不得,起身略略退了三尺。
而后,这小娘子好似第一次认识薛振锷一般,盯着他看了好半晌。
薛振锷被瞧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道:“看我作甚?”
殷素卿道:“你父薛珣刚正不阿,署理巡盐御史,刚正不阿,半载摘乌纱帽十余顶,杀盐商三十余……怎地生出你这般阿谀小人?”
这般言语是笑着说的,显是殷素卿在调笑。
薛振锷浑不在意道:“你见过我父?”
殷素卿摇了摇头:“这却不曾,只那日上山时远远看了一眼。”
薛振锷道:“这便是了……你怎知我父性情如何?”
殷素卿眨眨眼,答不出话来。
薛振锷教训道:“行事刚正,手段可以圆滑嘛。这年头贪官奸,清官要想斗得过贪官,就得比贪官还要奸。”
殷素卿瞪着一双杏眼张张嘴想要辩驳,却觉得说的好似很有道理?仔细琢磨,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薛振锷笑了笑,刚要调笑几句,便觉洞口一阵恶风袭来,面前玉人眨眼便被提了起来。
不等其反应,也被提在半空。而后身旁魔修德阳道:“莫要靠近,再近一步,我先捏断这童子的脖颈!”
薛振锷定睛一看,就见洞口闪出一人,一身月白道袍,手提三尺长剑,身量高挑,年岁二十许,容貌颇为出众。
那人张口道:“魔修人人得而诛之,你便是杀了这童子也难逃升天。”
魔修德阳眯眼道:“玉虚宫坤道?”
那坤道言:“玉虚宫李玉蓉,魔修受死!”
言罢,长剑一挺,身形有如鬼魅般刺将过来。
薛振锷眼瞅着长剑及身,心中只想骂娘。这特娘的李玉蓉是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怎地不按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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