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会如此?”素卿略略沉思,当即驳斥道:“胡说八道,若兔子如此厉害,那大郕……不,历朝历代岂不早就被兔子祸害了?”
薛振锷悠悠道:“亏你入了坤道院,连那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都不懂?此方早已有了兔子,自然有克制之物种,便比如狐、狼、鹰。那极南之国本无兔子,兔子去了自然也就没了天敌,所以才会泛滥成灾。”
素卿想了片刻,点头赞道:“这般说倒是有些理……只是那极南之国的人倒是愚笨,怎地不知将狐、狼这等兔子天敌引入其国,如此不就克制了兔子?”
薛振锷哈哈笑道:“你能想得出,旁人自然也想得到。那极南之国引了狐、狼入国中,本意是克制兔子。不想,狐、狼非但没治得了兔子,反倒成了另一害。”
“这是甚地道理?”
“当地土生双足奔行大鼠,极易捕食,狐、狼又岂会放着容易捕食的大鼠不捉,反倒去捉难捉的兔子?”
素卿蹙眉深思,总觉得不太对,却找不出薛振锷说的错漏。半晌,才合掌道:“险些被你骗了,这极南之国可有名字?莫不是你编排出来的吧?”
薛振锷一滞,心道这会儿‘哦大梨呀’只怕还没被发现,上面只有些土着,哪里来的国家?
但想要蒙混过关却容易得很,他找出帕子擦拭双手,说道:“就当是我编排的吧。”
素卿这下子反倒不知是真是假了,想着二兄博闻强记,待有机会跟二兄打听一番。
叫花鸡只剩了骨头,一壶绍兴老酒见底,原本面色惨白的素卿脸色愈发粉嫩。
或许是饮了酒,素卿的言语也多了起来,说了会子坤道院中的事故,转而又说起了一件事:“今日花家子弟要拜山,你可听说了?”
“花家子弟?”
素卿道:“花少琮昨日遣人送了拜帖,名义上是拜山,实则只怕是来试剑。”
“花家……是哪个花家?”薛振锷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寻了一圈,也没找到类似的记忆。想来原主年幼,常年憋闷在宅子里,是以孤陋寡闻。
“你连淮右花家都不知?”素卿神色中满是难以置信,旋即又释然:“是了,你整日憋闷在家,想来是不知道的。那花云总归知道吧?”
薛振锷照旧摇头:“那又是谁?”
素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连这等奇人都不知,方才险些被你唬住,那劳什子极南之国,定然是你编排的。”顿了顿,又道:“花云,应顺年间天下第一剑侠,孤身入大漠,先刺小王子,奔逃时又斩蒙兀铁卫三十七人,重伤被围跳崖自尽。
偏头关守将遣兵丁找寻,寻了尸身回来,入殓之时,从其身捡下箭头足足八斤!”
言语间,素卿眸子中满是仰慕,顿了顿道:“其时蒙兀二十万铁骑南下,大郕正值灾年,花云斩杀小王子,蒙兀大军顿时止步不前,抄掠一番便草草回了草原。此后更是因着没了小王子,各部攻伐不断,花云壮举可谓为我大郕扫除边患五十年。
文穆陛下听闻花云事迹,当即命人将花云尸骸运送回乡。另亲笔题字‘天下第一剑侠’赠与花家后人。
哎,真是恨自己生不逢时,若早生百年,便是不能追随花云入大漠刺杀小王子,遥遥看上一眼这等英雄,也足慰平生。”
这少女竟然还有侠女情结,难怪这么洒脱,这么飒。
素卿怅然长谈,想要倒酒,却发现酒瓶已空。当即索然无味道:“酒没了,我也该回去了。若是再迟一会子,只怕以后再出来就不易了。”
“好。”薛振锷应了一声:“多谢你的叫花鸡,来日我逮了野味,定要请你尝个鲜。”
“咯咯,那我便等着了。”
二人动手收拾干净,素卿提着篮子,沿着小径悠悠而行。薛锷盯着背影看了半晌,心思却在想着素卿方才所说的花云。
孤身入大漠,刺了敌酋不说,还差一点便逃脱了。此等英雄固然让人敬仰,可想起师父袁德琼那一手神奇,便不是道家真气,起码也是高明的内功。
真气、内功都有了,那此间的武道又会是何等模样?
想到此节,薛锷当即抄近路回返紫霄宫。恰巧迎头撞见往后山而行的刘师兄,当即拦住刘师兄问道:“师兄,我听闻花家子弟要上山试剑?”
刘师兄很实诚,点头道:“是啊,真是麻烦。”
“麻烦?”
刘师兄苦恼道:“德字辈师叔、师伯自然不会跟那小辈动手,振字辈师兄各有差遣,或在山下游历,或在山上修行,选来选去,却只让我这个闲人与那花少琮比剑。”
薛振锷眨了眨眼:“师兄可是并无必胜把握?”
刘师兄脸色愈发凄苦:“哎,这倒不是……师兄好歹算是修行中人,百日筑基,三年炼食化精,如今刚刚摸到炼精化炁的门槛。”顿了顿,仰头道:“我苦恼的是怎地让那花少琮输的不那么难看。”
薛振锷目瞪口呆,心道:刘师兄你飘了啊!没想到你这等老实人也会装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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