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常呼脾化食,三焦嘻出热难停。
发宜常梳气宜敛,齿宜数叩津宜咽。
子欲不死修昆仑,双手摩擦常在面。
说白了,就是通过吹、呼、嘻、呵、嘘、呬六种长息土气之法,牵动脏腑经脉气血运行。
古书有载:“凡行气,以鼻纳气,以口吐气,微而行之名曰长息。纳气有一,吐气有六。纳气一者谓吸也,吐气六者谓吹、呼、嘻、呵、嘘、呬,皆为长息吐气之法。时寒可吹,时温可呼,委曲治病,吹以去风,呼以去热,嘻以去烦,呵以下气,嘘以散滞,呬以解极”。
这紫霄六字诀没什么难的,不过半日光景,薛锷便跟着刘振英习练纯属。
刘振英便在一旁观望,让薛锷自行习练。起初还好,待到后来,薛锷逐渐气息不足,吐纳之时竟有些头昏眼花。
刘振英便在一旁止住薛锷,言道:“师弟新学,加之恶疾在身,每日不可贪练。今日却是够了,日后每日吐纳,以半个时辰为佳。”
“多谢师兄教诲。”
刘振英含笑道:“莫要小看这紫霄六字诀,待习练日久,师弟的肺痈就算不得痊愈,身子骨也会硬朗许多。”
这等寻常吐纳,丝毫感受不到灵气,也能强身健体?薛锷心中狐疑,面上却是不显。
殷勤给刘师兄续了茶水,刘振英观望了下外间天色,说道:“师弟新来,无需值殿,午后可自行其是。西道宫有藏经阁,师弟不若去读些道藏,也好早日入门。若身子疲乏,也可歇息一二。”
“好,劳烦师兄了,小弟先歇息一阵,待午后再去藏经阁。”
“如此,我先行离去,师弟有事可去东道院寻我。”
将刘师兄送走,不过片刻便到了午餐时间,照例还是赵四送来食盒。道门很讲究卯、午、酉、子这四个时辰,认为每日当临其时,正是阴阳交媾之时。
卯时进早餐,午时进午餐,酉时进晚餐,每餐两刻,四季不变。
稀奇的是,这回赵四放下餐盒之后却没急着走,反倒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薛锷却浑当没瞧见,自顾自的吃将起来。那赵四在一旁没话找话道:“小道长,餐食可还合胃口?”
“尚好。”
少油少盐,吃到嘴里如同嚼蜡,饶是薛锷心性、毅力不错,连吃两天这等餐食也有些受不住。没奈何恶疾缠身,可着口味来只会加重恶疾。
赵四谄笑道:“合胃口便好,合胃口便好。”
见其搓手欲言,薛锷放下快子道:“居士可有话要说?”
“这……”赵四转头四下张望,紧走两步压低声音道:“小道长可要小心,都厨怕是将小道长暗中嫉恨上了。”
薛锷奇道:“这却奇了,我与那都厨素昧平生,谈何嫉恨?”
赵四道:“小道长不知,都厨陈德龄去岁便鼓动袁道长收其侄为弟子,奈何袁道长嫌弃其侄资质平庸,且心性不佳。月前陈德龄请都讲说情,袁道长本已动摇,那陈德龄暗自得意,只当再运作一番便会成了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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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想到半路杀出个小道长来!袁道长收了小道长为弟子,当即下山寻药,这再收弟子也不知何年何月。小道长随与陈德龄素昧平生,却阻其前程,陈德龄怎能不嫉恨?”
薛锷听得皱眉不已,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连面都没见过就把人给得罪了,弄得薛锷都不知该如何吐槽。
他前生虚度四十余光阴,哪里会信赵四的一面之词,当即只是沉默不语。
那赵四好似为了取信,扇风点火道:“小道长不知,陈德龄此人行事下作,昨日便要给小道长饭菜中加些发物。小的不肯,那陈德龄便连小的都恨上了。
小的今次最后一次给小道长送饭食,来日换了人,小道长可要多加小心。”
薛锷当即装作信以为真的模样,起身道:“诶呀,多谢居士告知,不然小道被人害了还不知。”
“当不起,当不起。”赵四连连后退,一脸诚恳道:“小道长若要渡此厄,只怕要寻陈高功。言尽于此,小的不便再久留,小道长留步,小的告退。”
赵四麻利拾掇了餐盒,快步从房中离开。待人一走,薛锷便思量起来。
那赵四说的好似真的一般,实则漏洞百般!
且不说这紫霄宫中师父地位超然,便是伯祖也不是寻常人惹得起的。更不要提自己还有个按察使的便宜老爹,这都厨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怕也不敢对自己下毒手!
仔细思量起来,那赵四所言半真半假,阻了陈德龄其侄的道途是真,陈德龄嫉恨报复只怕是假。
想起此前赵四头一次来时光景,攀谈之余没少试探,只怕便是那都厨派来探底的。
莫非是那赵四在自己这里吃了瘪,回去又吃了都厨挂落,于是含恨在心,这才欺自己年幼,跑来搬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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