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子看着许清一副激动的样子怔了一下，随即顺着后者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光线有些昏暗的屋子角落，蜷缩着一个小家伙，眼帘低垂，像是透明人似的。

穿着一身灰色的乞丐装，脏兮兮的，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像是一根竹竿，弱不禁风。

长发虽说有些凌乱，倒也乌黑靓丽。

不过一看就是没人买的货色，营养不良，被安排在了角落里，落灰。

过几天若是还没人买，没准便会饿死在这里。

毕竟浪费粮食的赔本买卖，谁都不会做的。

许清的目光火烈地如同发现珍宝一般，耐不住性子疾步走上前去，等不急片刻。

牙婆子见状混浊的眸子一亮，也紧跟了上去。

看来有戏！

“小公子，这个是这两天才到的，干干瘦瘦的，躲在角落里，也没没什么人问，我就没给你介绍。”

许清蹲了下来，没在意一旁的牙婆子说了什么，直接对上了那对熟悉的，水灵灵的眸子。

是了，就是她。

许清绝对忘不了，那晚的小乞儿！

没想到竟是一位瘦弱的女子。

小乞儿螓首微抬，刚刚还如四灰般的眸子里瞬间充满了光。

“公...公子...”

许清转头望向牙婆子，目光坚定道：“多少银子?”

牙婆子混浊的眸子转溜了两下，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道：“五两银子？”

许清闻言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了一锭五两的官制纹银，抛了过去。

一道银色的弧线闪过，牙婆子见状喜笑颜开，拿着白花花的银子用发黄的后槽牙咬了两口。

真的！

原本处理这捡来的没人要的小丫头还挺费劲的，倒是遇上好买家了，愿意买她。

这还是她坐地起价的结果呢，本来都做好半卖半送的准备了，没想到这位买家出手倒是如此大方。

牙婆子有些懊恼，早知道还能再抬些价格的，不过规矩向来都是钱货两清，她倒也不敢乱来。

许清牵着小女孩的手径直往屋子外走去，身后的牙婆子双眼微眯，笑眯眯道：“公子慢走，下次有好看的保证给你留着。”

许清并未理睬。

身旁的月澜怀里抱着剑紧随其后，面若冰霜的俏脸微微动了两下，深深地看了许清一眼。

走出牙行。

小乞儿明显还有些不适应外面的阳光，拿着纤细的小手挡了挡，后退几步，靠在了许清的怀里。

许清见状用自己的袖子替她遮住光，领着她到来巷子里的阴凉处，将手里的糖葫芦递了过去，温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怯生生地接过许清递过来的糖葫芦，脆生生道：“还是公子给奴婢起一个吧。”

一道楚楚可怜的柔声传来，几乎戳碎了许清的心。

许清怔了一下，思索片刻道：“就叫小瑾如何？小瑾，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一块美玉。”

小瑾闻言似懂非懂的微微点了点螓首，轻声道：“谢谢公子。”

小瑾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因为发育不良的原因，长的有些瘦小。

脸上抹着黑黑的碳粉，小脸上一块黑，一块白的，显得有些滑稽。

当初许清也未能辨出男女，看来是为了保护自己的。

不过还是被眼尖的牙婆子给拐来了。

许清握着小瑾柔弱无骨的小手，声音温醇：“以后就跟着公子好不好，公子带你吃香喝辣的，保证以后饿不着你。”

小瑾微微点了点螓首，有些羞涩道：“嗯。”

许清低头看了一眼，小婉并没有穿鞋子。

一对小巧纤秀的小脚裸露在外，见许清的目光看了过来，则是羞怯的拉了拉身上满是补丁的乞丐装。

可是衣服太短了，根本遮不住！

许清也没犹豫，伸出双手从后背喝腿弯一用力，整个抱在了怀里！

“啊！”

小瑾被吓了一跳，直接叫了出来，随即慌忙地用纤柔的小手推着许清的胸膛，却是怎么也推不动，只得怯生生道：“公子，不要，脏。”

“不脏，小瑾最干净了！”

许清抱着怀里的小瑾，往着小巷外走去。

柔弱无骨，像是一张纸片似的。

月澜张了张嘴，没说什么，紧随其后。

清冷的目光终于有所缓和，但也只是片刻，随即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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