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会之中,众多儒学之士的犀利的言辞一刻未停,不知是哪个儒学之士率先发难,提议将此文的作者赶出文会。
“今日文会出此狂徒,若不将其赶出文会,传扬出去,怕是还让旁人觉得我等无胆为张忠太儒守名,失了文人风骨,让人贻笑大方!”
“还请速速离去!”满座儒学之士将自己的目光化作冰冷的刀兵,指向了李归耕。
“若不离去,休怪我等以文缴之!”
文人有先礼后兵,哪怕是心中已怒不可遏,但在澹台儒君面前,还是要牢牢遵循规矩。
先以礼请之,若是不从,便是集体写文缴之。
在儒学文坛之中,被文会集体写文而缴,以后,那人的名声都将彻底臭了,会是重重的一个黑点。
见状,陆邵皱起了眉头,轻轻来到了李归耕的前面,将佩刀横在了胸前,冷眉望着众人。
李归耕拍了拍陆邵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
“文会以墨相会,不必动刀兵!”
陆邵缓缓将佩刀放下。
李归耕则是转身向澹台宣凌辞行。
“澹台儒君,今日多加叨扰,我等先行离去!”
“今日文会确实不合时宜,有机会可以再叙!”澹台宣凌仅仅只是轻轻一笑,丝毫没有因为李归耕质疑二品太儒之言,而有任何不耐之色。
这看似只是文人客气的话,李归耕不知为何,却从中听出了几分真诚。
李归耕携陆邵沿着来时候的小路,离开文会。
“我们就这么走了?”陆邵心中有些不爽。
“道不同,不足为谋尔!”李归耕只是轻轻摇头。
至于这些人对自己的抨击……这满献京皆在恶自己,又岂用在乎这区区几人?
只是不知温大人让自己来此处的目的,究竟实现没有。
“将此人驱逐,此地终复清流矣!”望着那在他们眼里灰溜溜离去的两道背影,满座儒学之士皆是露出满意的笑容。
“狂徒已去,接下来就是要称量你我文章了!”提到这里,众人皆是自信。
澹台宣凌见状,继续主持文会流程。
儒学之士们拿着自己的文章,排队以候。
整个文会的目光,又聚焦在了文秤称量文章之上。
唯有那角落之中,张之凌还在继续读着手里的那份,狂徒的文章。
“苦难不可避,却可少也!”
“当如何??”
“以人力,改苦难!”
“苦难皆来于外,于苦难之中奋发,可强自身,自身强,则苦难弱!”
“是故,以小苦难磨身,可使自身苦难少,以大苦难炼心,可使天下苦难少!”
后续,李归耕又举例了一些古代先贤的故事作为论证。
李归耕写到此处时,脑海里又是曾经的一幕幕。
在寒冷与荒凉之中,对于一个孩子和瘫痪的女人而言,要活下来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个中苦难,可能只有李归耕和他的娘亲才能够真有体会。
但是,也正是在这重重苦难之中,李归耕都不曾放弃,才让他来到献京,面对那满朝权贵,也不妄自菲薄。
在他看来,能够度过那样的苦难的他和他的娘亲,不比这世间任何一人差。
而张之凌看到这里,整个人的脑袋都“嗡”的一下,好似晨钟暮鼓,一下子清晰了过来。
初见张忠太儒的“苦难”观点时,由此引发的疑惑也在这一刻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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