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雾霭流岚渐稀之时,位于坊市最前排的大街上,一排排酒楼,街肆尚还未开张,依翠阁中一处柴门,已被人敲响。
这依翠阁是处青楼。
若论起整个长安城中,哪家青楼的小娘子最惹人怜爱,可能依翠阁能排到前三。
它虽叫依翠阁,却不止一处阁楼,而是占地颇广,几乎每个头牌小娘子,都有自己的一处院落。
头牌小娘子汴眉生的院落中,柴门伴着晨光被推开,汴眉生身边的丫鬟锦儿带了一个龟奴小厮走了进来。
锦儿年岁倒不算大,只十一二岁,人却有三分懵懂可爱,但到底,混在青楼里的女子,又有几个真的懵懂呢?
柴房尚算宽阔,正有一个小娘子被绑了手脚偎在柴堆上,许是被绑了好些时候,这小娘子又挣扎过的,柴堆一片零乱。
小娘子似已有些力竭,并没出声,只望向推门进来的两人。
那锦儿姑娘见此叹道,“好姐姐,我也知你受了委屈,可是到了咱们这里,你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她凑近了一点,蹲下身子,身上的香罗衫拖到了地面,也尤自不管,只又说道,“昨儿是你大婚之日不假,可好歹是小姐救了你性命。
若不然,你早已喂了河中鱼鳖,你不感念我家小姐也便罢了,还说她……说她是什么娼,这又是什么道理?“
这被绑了手脚的女子,就是孙家小娘子孙若微了。
昨天二皇子景宣命人换了她和贾元春之后,本意是要处死,却被正在游船上的汴眉生看到了眼里,便央求着救了下来。
一个庄户人家的女子罢了,二皇子觉得并无妨碍,又值得什么事情,倒不如留下逗美人儿一笑,开心,这便也同意了。
只是,汴眉生虽救下了孙若微,奈何这是在人家大婚之时,换做谁遇到这么个事儿,都心下难平吧,又遑论是孙若微了。
她,虽生得温软,可打小里便舞刀弄枪,性子又烈,怎么可能屈服?
无奈何,汴眉生携她到了依翠阁之后,便命人绑了手脚,关在了柴房里。
这会子,孙若微是既饿,又有些惧意,但面上却很是倔强。
她倒不是惜命,是已经知道这里是青楼妓馆,这样的地方,对任何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来说,都是绵羊入了狼群。
“呸!“孙若微往后挪了挪,一口唾沫差点儿啐到锦儿脸上,说道,”你家小姐本就是娼妓,还怕人说么?
你们还是快些个放了我,若不然……不然我家郎君来了,自会让你吃些苦头。“
孙若微只占了个长得好看,却没怎么读过书,稍显粗鄙了些,但性子却如烈火一般,十足难驯。
“你,“锦儿愠怒,也往后退了退,却说道,”什么娼妓,我家小姐是青倌人,倒不似你说的那样。
你……你还是随我来吧,我家小姐心软,怜惜,说要见一见你。“
锦儿噘了嘴,很是不乐,又支使小龟奴给孙若微松绑。
她倒不怕孙若微会逃跑,毕竟在依翠阁之中,让女子诚服的手段,不知道有多少,每一种都堪比酷刑。
比孙若微还“固执”的女子,也不是没有,到最后,不还是照样屈服?
……
“吱呀!”几声敲门声后,许庆和和贾元春两人看到,院门儿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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