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谁还没有过几年叛逆,不听话的时候?
今天,许庆先是不愿接亲,后又陡然转变,到得最后,却领出一个陌生的小娘子,说是自己娶的新妇,这自然让许裨怒气暗生。
“怪道是新嫁娘自己送上门来,原是已换了人么?”许裨刚才酒喝的急了些,白中掺黑的胡须中,难免沁了酒水,这会子已自顾自抖落下来。
他又见那陌生女子,略有紧张之余,却不卑不亢,一双眼睛暗含神光,又不似戏子,青楼女子之流,这便心中忐忑。
“二爷爷,阿母。”许婶和许裨两人表现,自然都落在了许庆的眼里,他知道,今儿必是要解释清楚。
他本也没想隐瞒,到底这事儿是瞒不住的,不说三日后按礼回门孙家那边这关就过不去,就说贾府和陛下那里,恐怕还要早些。
再退一步说,孙家小娘子死活不知,这事儿,总要尽快处理的好,再晚了,恐怕后果难料。
拂风吹来,一股女儿家身上香味乱入许庆鼻内,他转头瞧了瞧贾元春,见她刚才还有些紧张,惶恐,这时候已消散了。
许庆便又挨着她近了半分,手指尖在月色下微微探了探,便隐隐触到一丝温软。
借着这温软,许庆修长手指如灵猴般在温玉上攀援,顿时间便遇到贾元春皓腕,掌心,五指。
十指略有生涩,如触之不及,又如触之已极,到底还是交缠到了一处,许庆在这一刻,恍然而透达,似已知贾元春心意,便笑回道,
“是,我家娘子,确实不是孙家小娘子孙若微,而是一门两国公,贾家西府里嫡女,贾元春。”
这话儿,许庆说的坦然,听到贾元春耳朵里,却有无限的伤怀和喜悦了,好似那个曾在她耳边催促的命定之音,这一刻便断了。
她的命运,已交托在自己,和身边那个叫许庆之人的手里,这会子,两只手正紧紧的握在一起。
她把头昂得更高了些,眼有泪光,所谓领如蝤蛴,贾元春那洁白如玉,如天鹅般的颈子,似不着尘埃,绝世出尘。
“贾府?!嫡女?!”
许婶和许裨两人顿觉天方夜谭,更觉不可思议,不过眼前的女子,如画中走出来的女子般就站在眼前,他们又无可反驳。
甚至,许庆也没有说谎的道理,这讲不通。
许裨刚才还是一腔怒气,这时已化做满腹不解了,问道,“庆儿,二爷爷这里,你可不许胡言乱语,她若是贾元春,那么孙家小娘子,又在哪里?
你,你还不如实说来?“
许婶略有恍惚,不免又深看几眼贾元春,也脱口而出道,“是啊,庆儿,贾家是何等人家,岂是我们高攀得起?
你再要故言乱语,别怪阿母重拾家法。“
两人自是不信了,也不能理解,却在这时,有两人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一人是王狗儿,一人是庄中青壮,许庆平日里的玩伴,唤做刘之桃。
刘之桃这人,名字里虽有个桃字,桃花却不旺,逃跑倒是家常便饭,因为惯会惹事生非,被家中长辈们操练。
他在前,王狗儿在后,一到院中刘之桃便嚷道,“许婶,庄子口有个贵公子前来问路,说是问询今儿谁家有喜事,想来,倒只有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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