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救护车就到了,我被送上了救护车,叫老许的警察陪着我。和我们同路的,还有刚刚的马辉和小个子。
小个子是被担架抬出来的,没有再痉挛颤抖,但还是带上了脚镣,一只手被拷在担架上。
马辉也是抬出来的,他还在挣扎着,但抬他的担架是特制的,担架外面裹了一层尼龙布,像衣服的形状,将马辉和担架紧紧固定在一起,他的头上,也带上了一个摩托车头盔。
他们上了另外一辆车,属于戒毒所的警车,和救护车长度差不多。
我脸上的血已经止住了,老许用纱布给我做了简单的包扎,而现在,我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是因为疼,而是感觉万千不知名的生物在上面蠕动。
我脑海里甚至能想象得出来,艾滋病的病毒正顺着伤口进入到我的血液里,随着心跳扩散到全身,我甚至看到,在不久的将来,我就因为免疫力缺乏而全身溃烂,我的嘴巴、我的舌头、我的眼睛......甚至我的下体。
以前看过的感染者的照片一张张在我眼前划过。
我拿出手机在浏览器上输入到“得了艾滋病怎么办”
第一栏跳出来的是:寻找当地的艾滋病友组织或志愿者组织,寻求帮助。
我接着在浏览器上输入到“雨城市艾滋病友群”
......
“干嘛呢?”老许坐在我身边,看我一言不发,伸过头来看看我的手机。
看到我在查的内容,老许乐得不行:“别紧张,这就像怀孕一样,你以为容易,其实哪有那么容易,哈哈哈。”说完还自顾自的笑个没完。
我转头看向老许,一点也不好笑,他怎么还笑得出来。也是,有可能被感染的人又不是他。
老许看我直勾勾的看着他,面无表情,开始笑得尴尬起来,到最后完全没了声音。
“哎,小伙子,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许整了整衣服,严肃了起来,眼睛看着救护车窗外,开始了他的回忆。
“我以前就是在艾滋病感染专管所的,那里是全省各个地方送过来的“艾感”戒毒人员。那时候我也刚刚参加工作,哪里知道什么是艾滋病,知道什么是害怕。还不是天天和他们同吃同住。”
老许看我无动于衷,抓了抓头,继续说到:“那时候就算是“艾感”专管所,也没有医院,就是一个简单的医务室。“艾感”窗口期的症状是很吓人,有的牙齿全部掉光了,就剩下牙龈,开始被口腔细菌侵蚀;有的天天拉肚子,止都止不住,最后变成脱肛;还有......
我都快要哭出来了,老许还越说越起劲,我不知道他是打算怎么安慰我的。
“别哭别哭,我的意思是说呀,糟糕的情况我见多了,零距离的接触我也经历的多。也没见我感染呀。”老许看我一副苦瓜脸,赶紧止住回忆的话头,开始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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