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言差矣,我的心思都在这片地里,父皇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了我,在未水落石出前,还请您注意说辞,切勿犯了忌讳。”
处变不惊,还反过头来威胁。
毛骧唇角上扬本就带着伤疤的脸更显狰狞,他后退两步与那位拉开距离,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讥讽。
笑他不见棺材不落泪。
就在毛骧准备开口时,后院突然传来高亢的声音。
“大人,那位黑衣僧人已死!”
“什么!”
毛骧惊叫出声,面上写满不可思议,一路上即便长途跋涉他们也不敢暴露,那为何此人已经自戕?
他百思不得其解,确认面容与画像无异后离去。
临行前还特意回首。
殊不知在他跨出大门的那刻,朱棣已经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呼吸空气,
而在暗处,突然出现黑色的衣料。
“姚广孝,大业未成你便被盯上了,锦衣卫只听父皇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差点翻车的他只得将所有情绪都发泄在姚广孝身上,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到究竟是为什么。
有智多近妖之称的姚广孝也是闭口不谈,他本来在禅房安心礼佛,若不是无意听见有许多人来燕王府,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躲起。
那个本来与他一同礼佛的师弟却没有这么好运,看着那身黑色僧衣锦衣卫二话不说就抓人,也坐实姚广孝心中猜想。
这群人是为他而来。
“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不过是希望协助你一展宏图,这件事的确与我有关,很可能是朱尚邴下的手,估计是因为令郎入宫。”
他将责任推卸到朱高炽与朱高煦身上,反正他们并不在封地无法对证,更何况后者本身就与朱尚邴起过摩擦。
这一切都顺理成章。
姚广孝心知不能告诉朱棣那群人是为他而来,他坚信如果说出,眼前这位会毫不犹豫将他捆起去送死。
听到这朱棣紧绷的面色突然缓和,心想也许是高煦不懂事说漏了嘴,既然已有替死鬼,也算逃过一劫。
他的目光落在黑衣僧人身上,即便性命攸关仍旧云淡风轻。
“无论如何,从今日起道衍已死,你该换个地方。”
朱棣终究是松了口,但也明白在他的封地不能出现第二位黑衣僧人,应天府那位没将他一并擒杀已是天大的恩典。
后者闻言点头,他的目光幽幽望向外面沉声道。
“燕王放心,秦王封地有一寺名曰善慈,自今日起再无道衍,唯有广济,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随后身形一掠将偷听墙角的人给抓住,二话不说拧断脖子。
那人甚至来不及呼喊,便撒手人寰。
全程目睹的朱棣更是满意,他要的就是心狠手辣能干大事的。
但即便如此,他面上还是带着几分玩味,笑着调侃。
“广济,你犯了杀戒。”
岂料姚广孝闻言竟双手合十,说了句话。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嘴里是满殿神佛,做的事却连修罗都得让步。
此人不合适当僧人,反倒……
“你该当刽子手。”
朱棣发自内心地感慨,他从面前这人的眼中只看到一种情绪。
杀意。
做事决绝,不留退路,若合作注定无法回头。
但……
他做的就是不能回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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