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虫鸣,追着蛙声,西凉城外一处密林中窜出一个黑影。踏着草木,窜上一棵茂密的槐树上,左右看了看,似乎确定了没有任何异常之后,再次落向下一支树稍,踩着树冠,飞奔而去。
这人正是路东恒,辞别小师妹楚琉璃和二师弟王守仁,路东恒一刻不停的向着天渊谷而去。
就在路东恒消失不久,方才他最初所停留的那棵槐树上出现另一个人。此人身穿黑袍,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有人存在。
黑袍人覆手站在树稍上看着路东恒消失的方向“老家伙,难怪当年会带我们去天渊谷。原来那东西真在那里。”
说完黑袍人消失在原地,密林中一阵春风拂过还是显得有几分刺骨。
如果你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一只黑色的红头甲虫正有频率的震动着翅膀,在原地旋转一周之后向着路东恒的方向飞去。
路东恒在场一定能认出这是江湖中有名的“闻踪虫”。头部的红色就是闻踪虫用来收集被跟踪气味的气囊,只不过这一只除了头部,通体黑色,是闻踪虫之中的极品。
天渊谷位于悬空寺北面五十里,路东恒飞奔二十里之后落下树稍,因为这时天已经放亮。
靠着大树路东恒从红色的包袱里取出一只水囊,伴着粗重的喘息声大口大口的喝着“看来得找个地方歇歇脚了”
一夜奔袭二十里路,对于路东恒一个后天大圆满境界的江湖人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将水囊塞进包袱,李东陵从怀里取出一张面皮糊在脸上。
常在江湖走,艺多不压身。这是路东恒一次外出任务从被击杀者身上得来的易容术。一般人看不出来。
不多时,密林中走出一个身穿白衫的儒雅少年。
易容之后的路东恒手摇折扇,气息内敛“西凉好,风景优,可安?可安!”任谁也看不出这是江湖中人人丧胆的杀手惊蛰。
如果楚琉璃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平时沉默、冷酷的大师兄。这就是多年来路东恒练就的本领。
“老伯,晚生路东恒,有理了!”路东恒走出约莫一里路,在一条小道上拦住一辆正在缓行的马车说道。
赶车的老伯急忙拉住缰绳“吁”的一声喝住马儿,一脸谨慎“你这书生,拦车做甚。”
“哎吆!”就在刹车的瞬间,马车内隐约传出一名女子的声音。
路东恒面色微红,似乎很不好意思,又向前两步,跟着作揖道“叨扰了老伯,晚生想问东陵城怎么走?”
老者转头看向马车内,见马车没有反应,随即瞪着眼睛说道“向前走四十里就到了。”
路东恒点点头继续问道“前方不远处可有歇息的驿站?”
老者似乎有些不耐烦“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驿站!”
“多谢老伯”路东恒再次作揖谢道,然后转过身徒步向前走去。
路东恒走的很慢,耳朵微张。就听马车里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福伯怎么了?”
“翠儿,没事,一个问路的书生”老者言辞和善。
老者驾着马车看都没看路东恒一眼,就从他身边走过。
路东恒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有意思!”
路东恒拦住马车倒不是为了搭便车,而是真的不知道去天渊谷的方向。
他只知道天渊谷在东陵城附近,这就是他问老者东陵城的原因。
走了二十里天已经黑了下来,紧了紧身上红包袱路东恒就要飞身上树,夜里才是赶路的最好时机。
就在这时林子里传出一阵声响,路东恒快步闪到一棵大树后面,探着头向林子里看去。
一个老者正跪在地上求饶道“好汉饶命,只要不伤我家小姐,财物尽数拿走。”
庆蛰之后木棉花迅速的开放,此刻映着红彤彤的火把显得格外的娇艳。
“老不死的”三只火把前走出一个扛着大刀的疤脸汉子,上前一脚就将老者踹翻。
单手一挥,肩上的大刀顺势插在老者的身侧,嚣张的说道“女人和钱老子都要!”
老者旁边蜷缩在一起的两个女子,看着疤脸色眯眯的眼睛,浑身一哆嗦,抱的更紧了。
“老大杀了这老头,我们可以去马车里快活快活”一个举着火把的小喽啰似乎等的不耐烦了催促着。
拔出插在地上的大刀,疤脸朝着对方就是一口唾沫星子“急个屁!”
“就是,没大没小,你急个屁。”另一个小喽啰赶忙出来打圆场“要快活也是老大先快活”
举起大刀疤脸给了另一个小喽啰一个笑脸似乎在说‘还是你小子会办事’
“哎!”路东恒一声叹气还是走了出来,随即一身正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敢谋财害命!”
老者大喜以为来了大侠,一看是那书生,赶忙提醒“你小子来做甚,快走,报官!”
疤脸转身才看清走近的路东恒“穷酸书生也想学人家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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