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不需解释,你如何想的本县心知肚明。”萧县令收起了脸上笑容,“事到如今,你只管告诉本县,可有收获?”
看来自己对于萧县令的揣度并没有错,他确实并不如何信任手下的那些个胥吏。
而且值得说道的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对县衙的掌握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最起码对于自己进入县衙之后所做的安排,他都是有所掌握的,证明这家伙在自己面前都是在藏拙,今天才稍稍展露了一丝。
想明白这些,寇云当即从座位上站起,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卑职今日本也正想求见县尊禀报此事,根据情报,卑职对于少华山的匪众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怎讲?”萧县令不动声色。
在说出自己的办法之前,寇云先是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自己在史家庄的所见所闻,跳过了王进的出现,然后着重把少华山缺粮的消息,以及他们盯上了包括史家庄在内的几个庄子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萧县令,引得他连连颔首。
“不错!今冬明显冷过往年!本县也早已想到少华山那伙强人会缺粮,可能会铤而走险下山抄掠,只是没想到会这般早就有了苗头!看来他们那寨子里匪众是越聚越多,数量已然远超往常!”
往日里少华山最多不过是劫掠一下过往客商,虽有造下人命官司却并不多,而且暗中对于少华山附近的村寨一项颇为克制,没有显露出太大的威胁,因此他这个县令之前也就是觉得剪径匪寇可恶,然后感叹一句心有余而力不足便罢。
毕竟在整个大宋版图之中,厢军乡兵大多困于役使,逃亡者不知凡几,其中啸聚山林落草为寇者也是数不胜数,就算把华阴县的大牢抓满也是不可能抓得完!
然而现在一听寇云说少华山要下山抄掠借粮,那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性质了。
下山抄掠,就要攻打村寨城池,说不得杀的兴起还敢来攻打他的华阴县城,敢如此做,就不能再单纯的把他们归类到落草为寇了,而是已然成了反贼!
这样的话,一言不合,自己老命可能就要不保!
越往深处想,萧县令便越是心中发愁,形同坐蜡。
“县尊所言正是!”寇云微不可查的拍了个马屁,“虽然未出县衙,但这半个月来,卑职在繁杂错乱的案文中大概推算了一下,发现少华山上强人至多不过百十人。”
“这也能推算出来?”
寇云矜持一笑,参加过真实战场,哪怕不是专门的参谋人员,仅仅通过后勤数据推算敌军人数他还是能做到的。
“沉下心来仔细算计,并不难!”
萧县令点了点头,不做置评,心底却是一松。
区区百十人,大一些的村寨都难以攻下,更别提自己的华阴县城了!
这能抄掠个什么,又能造哪门子的反?看来是自己把情况想的过于严重了!
只是不等他完全放下心来,寇云却又语气一转,道:“另外,根据山上抢掠所得粮秣财货总数,卑职还推算出了另外一点:若山上果真只百余人,他们只要分做多次偷偷入城买个总计百多石粮米,节省一些,便可足够他们蛰伏整整一冬天!”
萧县令愣了一下没说话。
百多石粮米,确实完全可以做到在他眼皮子底下运出城去都不会被发现。
“然而这又与如今他们马上缺粮的情况不符!”寇云继续自己的讲述,“因此卑职大胆推测,做出了跟县尊一样的判断:山上匪众早已不是百十人,而是已经有了远超两百,甚至三四百之众!”
“三四百众?!”
萧县令面皮一抽,这个数字超出了他的预料。
华阴县衙上上下下,所有的衙役快手全部加起来也不过百人,乡兵虽然足有数千,但短时间内难以召集,而且都是常年埋头耕地的泥腿子,与杀人越货的匪寇完全没法对抗!
沉吟了片刻,萧县令目光重新转向寇云,“那么天行又是想出了什么办法应对?”
“办法有二!一曰稳妥,二曰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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