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堂发现小蠢鸟拆台,顿时无语。
女人看懂了鸟鸟的意思,眼底显出闪过一抹淡淡的傲色,但这么一打岔,硬说这俊美小贼贪图她美色占便宜,也有点底气不足了,就冷声道:
“此事……此事我只当没发生过,你也不许声张,否则神仙都保不住你。”
夜惊堂见少妇不无理取闹了,把镜子丢去一边,整理衣袍。
女人转开了目光,用薄被把自己包好,悄悄整理被揉乱的衣襟,却猛然发现,腿根似乎被汗浸透了……
好像也不是汗……
夜惊堂看着少妇脸色涨红,眼神时而愤怒、时而无地自容,自然明白怎么会事儿,心中暗道:“逢场作戏都能做成这样,水做的不成……”
这话说出来,铁定不死不休,夜惊堂并未多言,扣好袍子询问道:
“现在没事儿了,你该把事情说清楚了吧?你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儿?”
少妇心思有点乱,悄声无息整理着衣衫,冷冰冰道:
“我叫骆凝,其他的,你知道没好处;此行进京,只为搭救一个江湖朋友。中午在黑衙探查,不慎触动陷阱,中了毒烟,为了躲开白无常追捕,才藏身此地……”
夜惊堂听见这话,稍显意外——黑衙捕快,通常两人一组出门办事儿,而最强六位总捕,被江湖人称为‘六煞’,以鬼差命名,分为:
铁臂无常、鬼影无常、金刚牛头、银勾马面、白发谛听、八臂地藏。
眼前这名为‘骆凝’的少妇,被白无常追,还能逃掉,说明武艺确实不容小觑。
夜惊堂大概听完过程后,又左右查看:
“你那丫头呢?”
“帮我引开追兵,应该很快会回来。你……你最好马上离开……”
“这是我家!”
夜惊堂示意床单被褥:“昨天才买的被褥,我全部家当。你招呼不打鸠占鹊巢,给我惹祸上身,我还没为难你,还想让我走?你是想赖账不教武艺?”
骆凝吃了这么大个亏,确实不太想教。
但江湖人一诺千金,她也不想欠这小贼人情,所以还是站起身,脚步滑开,抬起双掌:
“我说了只教一招,也只教这一次。你能记住、学会,是你本事;学不会算你没福气,不能说我言而无信。”
夜惊堂微微点头,神色专注,望着骆凝的动作。
骆凝抬起双掌,很有韵律的移动,时而抱月、时而平举,动作行云流水,来回演示半天后,往前一推,完事。
“你可学会了?”
??
夜惊堂满眼茫然:“你耍赖是吧?当我三岁小孩?这能叫功夫?”
骆凝面露怒色:“我已经教了你招式……”
“你教什么了?”
“叽。”
鸟鸟也是满眼茫然,还用翅膀晃了几下,示意——摇花手,这谁不会呀?
骆凝和夜惊堂对视,见他神情不似作假,怒色又慢慢收敛,疑惑询问:
“你以前没学过功夫?”
夜惊堂本想说自己学过功夫,但转念一想——义父教的全是假把式……那不就是没学过?
夜惊堂脸色柔和些许,认真请教:
“我确实没学过真功夫,你刚才确定在教招式?”
骆凝怪异瞄了夜惊堂几眼:“我看你根骨不俗,也有内劲傍身,还以为你学过功夫……没人教,你怎么练到这地步的?”
“每天负重跑三十里、举三百次石锁、五百个仰卧起坐……”
骆凝微微抬指,示意不用说了:
“你说的这些,当是有人指点,在给你打底子,正经武人不会这么练。”
“那我属于不正经的武人?”
“嗯。”
骆凝点头如鸟鸟,对这话相当赞同。
夜惊堂张了张嘴,没和骆女侠吵架,询问道:
“正常武人怎么习武?”
“所谓武功,武为招式、功为内劲,两者相辅相成。只有招式而无内劲,永远只是‘形似’;而有内劲无招式,则等于手下千军万马,却只会蛮力攻城,不通半点计谋。”
夜惊堂明白了意思:“我是有这感觉,那我现在算是只会横冲直撞的无脑将军?招式该怎么练?”
骆凝认真道:“招式是‘运气’的法门,而不是实战的套路,等你融会贯通、神形兼备,自然就明白了这一招该如何在实战中使用。同样是一记大巧不工的直拳,人家能撼动城墙,你却打不破门板,区别就在于背后的功夫不一样。”
夜惊堂似懂非,抬起双手缓慢移动:
“意思就是,这样慢慢演练,就是运气的门道;真打起来,只有最后这一推?”
“看来听懂了。”
骆凝颔首:“这一招,是《粘云十四手》第一式,讲究柔劲,能练到掌击胸腹,脏器尽碎而皮肤无损,便算是入门。寻常人练到这一步,至少三……三……”
少妇还没说完,就瞧见面前的黑衣年轻人,抬起双掌来回游移,动作和她方才分毫不差。
“你记性还真不错!”
骆凝略显讶异,继续指导:“仔细琢磨,为何有这么多动作,体会每个动作的分寸、力道、气血走向,认真感悟暗藏其中的运气法门……门……”
话语停了下来。
呼……呼……
密闭的小屋里,有隐隐微风拂面,吹起了少妇鬓角的发丝,眼神也慢慢从讶异转为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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