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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高正业如此狼狈,高季辅瞬间愠怒,“让你好生招待兄弟,怎弄得满身泥泞,如此无礼,我怎么……”。
高冲已经意识到不对劲,急忙上前拉开高季辅,“兄长喜怒,这其中说不定有误会”。
安抚高季辅后,高冲便是脸色一黑,吼道:“高彦章,给我滚过来”。
果不其然,高彦章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从墙边走过来,“阿耶……”。
“怎么回事?”高冲沉声问道,他已经大概猜到,但需要这小子从实招来。
“我没想到……没想到这位哥哥这么不抗揍……”,高彦章低着头怯生生的说道,好像很是委屈一样。
高冲气急,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道歉”。
“我不要……我不要跟他玩”,高正业害怕的躲到高季辅身后,“阿耶,他说教我比武,就是、就是揍我……”。
高季辅一脸愕然。
“兄长,实在对不住,这小子太过顽劣,我一定严惩”,高冲当即沉声喝斥道:“还不道歉?”
高彦章眼中噙泪,委屈巴巴的说道:“正业哥哥,我、我错了,我不知道你不抗揍,我叔父就很抗揍……”。
高冲瞪大眼睛,呼吸已经不平稳了。
高季辅闻言哭笑不得,一把举起高彦章,朗声笑道:“好小子,从小就如此好武,那以后我们高家枪槊就有传人了”。
高彦章闻言昂首问道:“高家枪槊?那是什么,很厉害吗?有我这拳头厉害吗?我叔父,我哥哥,都打不赢我……”。
高冲捂着脸不忍直视,苦笑道:“这厮好勇斗狠,只知动手打人,是我疏于管教,叫兄长见笑了”。
“哎,攸之这话就言重了”。
高季辅摇摇头笑道:“孩子年幼,尚不知道是非对错,以后长大自会就明白,不过我看彦章的筋骨,还真是好身板,这骨架壮实,手臂粗长,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啊”。
高季辅可不是文弱的书生,他自幼勤学好武,颇有勇力。
大业末年,他的兄长高元道担任汲县县令,死于匪寇之手,年仅二十出头的高季辅纠集县衙兵丁,出城追击,手刃仇人,献祭于兄长墓前,声名大噪,那是相当的勇勐。
后来在河北参加燕王格谦起义,再投瓦岗李密,多次上阵杀敌,虽不是尉迟程秦这样的当世勐将,但也是一员勇将。
高冲听得这话倒是颇为认同,看着高季辅手中兀自挣扎的高彦章,点点头叹道:“他这性子从小就好动,胆大妄为,等他长大我也有意让他习武从军”。
“我家这小子性格文弱,将来只能从文了”,高季辅看着怯弱的高正业说道。
“我看正业小小年纪便已经有礼有节,将来定有所成”,高冲打量着高正业由衷赞道。
高正业就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知书达礼,乖巧懂事,高冲很是欣赏。
本以为高冲只是客套话语,高季辅谦逊一笑,但见高冲脸色郑重,不似说笑,高季辅不由得心里一凛。
众所周知,高冲极具识人之明,举荐之人,无一不是人杰,房杜等人且不用说,只拿今年崛起的马周举例。
原本不过是博州助教的马周,受到博州刺史达奚恕屡次斥责,本应该罢官革职,但在高冲的举荐下,马周得到李世民赏识,迅速凭借过人的才能进入中枢,先任监察御史,上疏数十条,皆切中时弊,在不久之前,李世民更是不顾朝臣反对,将马周提拔成给事中。
给事中隶属于门下省,仅次于黄门侍郎,掌省读奏桉,位列正五品,乃是门下省重职,分判本省日常事务,具体负责审议封驳诏敕奏章,简单来说,对于朝臣的奏疏,给事中若是有异议便可以直接批改驳回,可驳正百官奏章违失,权责极重。
高季辅只得说道:“希望此子莫要辜负攸之厚望才是”。
原本躲在后面有些怯弱的高正业闻言立即伸出头说道:“阿耶,我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高冲二人对视一眼,都很是惊异。
高季辅更是喜不自胜,抱起高正业朗声笑道:“那阿耶拭目以待”。
在原本轨迹上,高正业文采斐然,官至中书舍人,掌起草诏令,参与机密,极其显贵,他的父亲高季辅曾经也担任过这个职位,成为一时佳话。
只可惜高正业交友不慎,他跟另一位中书舍人上官仪交好,上官仪被诬陷谋反,继而下狱处死,高正业受到牵连,被贬岭南,从此再无音讯。
李绩因此告戒子孙,“我见房玄龄、杜如晦、高季辅辛苦作得门户,亦望垂裕后昆,并遭痴儿破家荡尽”。
不觉时间流逝,已临近傍晚,高季辅便直接陪同高冲回府。
见到高君雅,高冲便是迫不及待的问出心中疑惑,高君雅稍微诧异过后,便是笑道:“看来你们已经猜到了,不错,有所长进”。
高季辅恭谨回道:“若非攸之提醒,我尚且不知,还望叔父指点一二”。
“不急,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没有到手”,高君雅笑道,一如既往的云澹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高冲很是好奇,正欲询问,门丁来报:薛家郎君派人送来一封信。
薛家郎君……
高冲眼睛一凝,惊问道:“可是薛伯褒?”
高君雅点头一笑,吩咐随从将薛收的信取过来。
“左右不过相隔一个坊,还写信作甚,何不叫他同来赴宴”,高冲笑道:“我也许久没有见到他了,正好聚聚”。
高君雅闻言脸色一沉,直接当面训斥道:“愚蠢”。
高冲愕然。
高季辅咳嗽一声,在一旁附耳轻声道:“薛伯褒掌控细作,已是人尽皆知,不宜与朝臣过多接触,更何况你两家还是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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