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曹洪山调侃道:“二哥,你磕个松籽给咱们看看。”
“磕进肉里当镶牙了?”
连林强也被自己近支的爷爷林谷才的话给逗笑了。
“哈哈哈。”
笑声在山谷里面回荡着。
野狼沟村打麦场,可是整个村子少有的大片平坦地方。
其他地方,就是挨着的两个邻居,上下海拔也都差个三四十公分。
林强看着松针越来越多,然后那些松针还有些潮湿,便回到老家那边,拿来了耙子,将松针都铺展开,开始晾晒起来。
大家一直忙活到天黑,然后才收了工。
林强接着让自己母亲吴秀云,每人发十块钱的工钱。
工资日结,这在整个野狼沟村,还是头一次。
2004年这会儿,野狼沟村老百姓赚钱的门路很少。
村里山上的东西运不出去,没法还钱。
然后外出打工的呢,一般都是一年结算一次工资。
而一开始承诺二十块钱一天呢,最后顶多给按十块钱一天结算,剩下的呢,就说买卖赔钱了,以后再给。
至于说以后究竟到什么以后呢,没有具体日期,好多就是一直拖欠着。
那些包工头,基本上没有不坑欠别人工资的。
现在林强家给别人日结工钱,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从吴秀云手里拿到钱,林长彬的老婆便忙问道:“二嫂子,明天还干不?”
“干,我们家强子说了,他没说停,一直干。”
然后从学校门口转过身,林长彬的老婆何红看到了林强。
林强正在用耙子将松针铺开,晾晒着,然后便忙跑过去。
“强子,你这大学生嫩皮嫩肉的,可干不了这活,我来吧。”
林强也有些累了,便笑着给了林长彬老婆何红:“大婶子,这活还真累呢。”
何红是东丈村人,在整个野狼沟里面,能娶到东丈村的女人,那可真是比2022年弄个京城户口还牛的事情。
何红和林长彬是自由恋爱的,然后直接跑到林长彬家。
为这,何红和自己娘家有好几年不上门。
“累啥啊,比我们当年出夫的时候可轻快多了。”
出夫,是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农村里面到了冬天农闲的时候,从各个村子抽调劳动力,然后集中力量搞一些大型水利工程等的活动。
“嗯,是啊,我听我娘说过,她也出过夫。”
“你娘出过的少,我出过多了。我和你大叔,就是在东凉河大会战的时候认识的,被你叔拐到你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面,都已经二十五年了。哈哈哈哈!”
林强听着故事好像有点心酸的模样,但是何红说话的口气倒是轻松得很。
出夫是很辛苦的,自己带着干粮,大冬天里面到水里干活,好多人都落下了病根。
“强子,看这是啥!哈哈哈!”
不远处,林长海一瘸一拐得背着半袋子松针,回来了。
天色黑了,不远处自己的父亲,林强只看到轮廓,他手里拿着什么,根本看不真切。
走近了一看,林强颇有些兴奋。
“是蚂蚱!”
“嗯,想吃不?”
林强连连点头,一脸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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