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秉诸吏亦无异议。
耿艾见诸吏尽是同意,压住心头的沉甸甸的重量稍稍得到了减轻,——他亦是有点担心戚衡、鲍秉等吏为了定陶县城的安全,会反对他的这个打算。他虽太守,诸吏若都反对,他也不好一意孤行。他抚摸着胡须,略微轻松了点地说道:“君等若皆无异议,那我今天就请石公入府来见,问一问他是何意思,肯不肯为我郡府往援葭密。”
——“石公”,是陈留援兵的主将,其人名叫石春,素有智将之称,深得陈留太守的信任。
诸吏皆应诺。
戚衡说道:“明公,遣兵往援葭密,虽是无有不可,却有一点,下吏愚见,须当谨慎。”
“功曹请说。”
戚衡说道:“只从刘公中伏这一仗就能看出,曹贼机诈。委实是不可不防。因下吏愚见,遣兵往援葭密可也,却於去葭密的路途上,却务必要谨慎小心,不可大意,不可再中曹贼埋伏!”
鲍秉深以为然,说道:“不错!功曹所言甚是。明公,闻曹贼前与刘贼寇略巨野郡时,他便曾有过多次的设伏打援,潘章也者,巨野之名将也,因此而屡被他所败,到头来,乃至自身也成其俘。前车之覆辙,不可不鉴。下吏亦以为,此援葭密之兵,可是一定得路上小心!”
“我就此已有思虑。”
戚衡问道:“明公对下吏此忧,已有对策?敢问之,是什么对策?”
“我会叮嘱往援葭密之部,一者,於行军时,前后务要严密戒备,不管路上有无遇到曹贼部兵,都切不可与战,只以抵达葭密为唯一之目的;二者,一日只行三十里,每日都须及早筑营,不可因是在本郡行军就懈於筑营,或致竟夜宿乡间。以此两条,再加上足够的小心谨慎,我想纵便是曹贼真的在我援兵前往葭密的途中设下了埋伏,我援兵也当足能避免中其伏了。”
戚衡、鲍秉等听罢,俱是言道:“明公思虑周详,依此行军,必无事矣。”
遂此议定援助刘孔、耿纯此事。
耿艾当日请了石春来到郡府,当面向他询问其意,可否愿意为定陶郡府往援葭密。
却这陈留郡的援兵,陈留太守本是不愿派的,后来一因州府现就在陈留,州牧日日或传檄、或召他见面的催他,——去年,以“予之皇初祖考黄帝定天下,……大将军至士吏凡七十三万八千九百人”之所由故,王莽遍赐官吏以军职称号,郡守为偏将军、都尉为裨将军、县宰为校尉等等,州牧也被赐了大将军的称号,正式给了州牧一定的兵权,今年初,王莽为平定各州的乱事,进一步提高州牧的地位,又诏令州牧位比三公,州牧而今已是兵权也有、名位也足够的高崇矣,如果州府未在本郡,郡太守也许还能对州牧的命令做些搪塞,兖州州府现在陈留,陈留太守却是没法一直装聋作哑;二则,如前所述,也是因顾虑“唇亡齿寒”,陈留太守因此被迫无奈,末了才不得不派了这两千兵马来援定陶。派兵已是不情不愿,再请这支援兵去帮助葭密,等於是主动的去和曹幹部作战?自是不可能的事。
石春是陈留太守的心腹,来定陶前,陈留太守对他有过暗下的交代,命令他须以保全部曲实力为要,决不能为了定陶郡的安危而把这两千众的陈留郡兵给断送掉。
故此,石春委婉的拒绝了耿艾的请求。
他回答耿艾说,陈留太守给他的命令是援守定陶县,没有令他去援守别的县,在没有得到陈留太守新的命令之前,他不敢擅自违令,请耿艾可直接向陈留太守提出此请。
耿艾哪里会再向陈留太守去提此请?路远,陈留太守的回复不知何时会到不说;便是陈留太守的回复很快就到了,如果陈留太守打马虎眼,含糊其辞,不肯给个明白话,耿艾难道还再去书追问他不成?一听石春的这话,耿艾就知道了,指望陈留援兵去助刘孔、耿纯显是不可能的事了。於是,他就丢掉了这个念头,乃在次日,复召诸吏,议定了往助刘孔的郡兵取选。
主将选了一个叫庄郎的郡将,两千的援兵兵马,决定由郡兵千人和壮勇千人组成。
将、士择定,备下粮秣、召到民夫,又次日,便由庄郎领着这选出的两千援兵离营西行,往去葭密。耿艾等亲自在营外给庄郎等将士送行,临别,耿艾反复嘱令,令庄郎路上千万小心。
……
葭密城外。
曹幹部昨天到的城下。
昨天,主要是筑营,没有攻城。今天,曹幹派出了两千兵马,试着打了一下葭密县城。上午八九点钟开的仗,中午就收了兵。入夜后,曹幹接到了斥候的飞报:定陶援兵已於今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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