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继续对卢显扬说道:“高大夫还说,卢县令是清廉之人,只是势单力孤。如今我们来了,正好帮助卢县令。不知县令对此事有何计策?”
他本想施展蛊喝,迫使卢显扬说实话,却发现内息紊乱,无法在声音中注入真气。
卢县令说:“我今日带着文书,到百姓家里规劝,但是收效甚微。许多百姓都反对清除艾草,甚至反对我们询问与查案,他们都希望断肢复生,认为新生的肢体会更好。如果我们强行清理艾草,只怕会激起民变。”
“我也有此担忧,所以我们决定明天回黎阳城。城尉本来就是派我们来探查案情,如今已基本查明,我们也该回去汇报了。
“希望城尉可以带兵来处理艾草,如果民变,只能将他们绑缚起来。百姓对假艾草有瘾,只要让他们长时间接触不到此物,再找药师医治驱毒,应该会让他们戒掉这瘾。
“至于断了的肢体,等我们抓到谋事者,如果他真有复生之法,城尉必定能够逼他说出来,救治自伤的人。”
傅衍本来没打算回黎阳,他可以通过游鹰给卫初传递消息,只是这样会经过卢显扬,他信不过。
他的打算是派李尘回去汇报,剩下三人则悄悄潜回洛江县,到时候看情况应对。
“县里有游鹰可以传递消息,几位少侠不需要回黎阳吧。”
卢显扬的回答在傅衍的预料之内,他说道:“我们骑着马,招摇的离去,百姓必定以为此事已经了结,到时县令做事会更加方便。而且洛江与黎阳离得不远,一日便可来回,不会耽误事的。”
卢县令虽不情愿,还是点头说“也好”。
“卢县令跟高大夫熟悉吗?”傅衍突然问道。
卢显扬被问得措手不及,神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镇定,说道:“哦,我知道这人。我身体还算硬朗,见大夫的次数不多。”
虽然卢显扬的表情变化极快,傅衍还是捕捉到了,他知道卢显扬说的定非实话。
“高大夫既然知道苦艾有问题,说不定也知道是谁在搞鬼,只是被威胁,不敢说出来。如果县令跟他相熟的话,他或许愿意开口。
“不熟也没关系,明天我们离去后,县令可以将计划告诉他,陈说利弊,他或许就会吐露。到时候城尉带人来洛江,解决问题会更加顺利,免得搞事之人漏网跑了。”
傅衍说这些话,全部都是在试探卢显扬,如果县令真的跟人勾结,暗中谋事,今晚必定会行动。
卢显扬坐了片刻,说道:“我刚才吩咐厨房炖了鲫鱼豆腐汤,不知为何还没端上来,我去催一催。”
傅衍知道,县令沉不住气,准备出招了。
他低声对师兄弟说:“一会儿县令端来的汤,咱们都不要喝。”
三人点头。
卢显扬回来时,手里果然端着一盆清香扑鼻的鲫鱼豆腐汤。他非常热情,亲自给四人盛汤,叫他们趁热喝。
四人都找了借口推脱,卢县令仍不住劝道。四人都离席而去,留下卢县令一人,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走到僻静处,傅衍向师兄弟说了他的计划。李尘练武时间最短,回去报信,剩下三人见机行事。
他们没有立即回住处,而是找到县衙的捕快。
傅衍对封捕头说,他们明天会回黎阳报信,顺便带人来处理县城之事,叫封捕头千万盯紧卢显扬,别让其坏事。
他两头下注,但谁都不信,不管他们是真的不和,还是演戏蒙骗他,实则串通一气,都不重要。
随后,他询问了割鼻的捕快,也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捕快受伤后,高大夫就是正常的止血、包扎,没有特别的地方。
回到宿舍,傅衍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倦意汹涌来袭,心道糟糕,难道中毒了?
他见到三个师兄弟,纷纷栽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他连忙施展玄阴护身,期望能清除体内的毒素。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头晕的症状逐渐减轻,看来有效。
傅衍连忙去检查师兄弟的状况,三人都睡着了,体温正常,呼吸平稳,看样子没有大碍。
他心中疑惑,明明没有喝鲫鱼豆腐汤,为什么会中毒?而且他们四人吃的东西各不相同,却人人中招,难道每一道饭菜里都有毒?
他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来琢磨,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给陆容他们解毒。
既然玄阴护身可以解他体内的毒,应该也可以帮师兄弟解毒。
他逆运真气,注入陆容体内,玄阴气息与炎阳真气相互冲击。
陆容体内气血运转加快,很快便将毒素消除,悠悠醒转。
傅衍见有效,依次给常修宽和李尘驱毒。
三人醒来后,傅衍对他们说明了情况。
陆容说道:“傅师兄,我现在真的很佩服你。我们差不多年纪,但你的功法修为、做事能力、谈吐交际等都比我强太多了。如果没有你,洛江县里的怪事,我根本瞧不出任何线索。”
傅衍笑了笑说:“我一开始也跟你一样,啥都不懂。做的任务多了,跟师兄、跟一些前辈学到了很多。
“好了,不说废话了。卢显扬迷晕我们,必有图谋,我们假装睡着,看他接下来有什么行动。”
众人依言躺到床上。
傅衍敞开屋门,蜡烛也没吹熄,假装他们刚进屋就晕倒了,睡倒的姿势也都是七仰八叉。
过了许久,傅衍听到两个脚步声,朝他们的房间走来。
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走到门口,见屋里的人都已睡着,且发出鼾声,便放心大胆地走进屋。
傅衍骤然暴起,迅速将两人制住。陆容等三人也快速起身,以棉布塞住两人嘴巴,没让他们发出一点声响。
他知道这两人武功不高,便想在他们耳边蛊喝,一运真气,发现内息已然顺畅,可以再度施展。
“我一会儿扯下你们嘴里的棉布,你们不要呼喊。”
两人点头,傅衍便扯下棉布。
他喝问道:“谁叫你们来的?你们来做什么?”
“主人叫我们来,在你们的兵器上涂抹这个。”
一人说完,拿出一个小瓷瓶。
傅衍接过来一看,里面装着某种凝固的油。
“这东西有什么用?”
那两人都摇摇头,说不知道。
傅衍又问:“你们主人是谁?”
“不知道,我们从没见过他的模样。”
他又问了两人,他们主人的身高、长相、声音等特点。
两人说,主人总是戴着面具,坐在轮椅里,由一个人推着。他从不开口,都是由推他的人发布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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