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契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一连串的推论在他脑海中形成。
“我没有世界线重启前的记忆,也就是说世界线重启会作为一个记忆刷新点存在。”
“但目前看来,世界线重启和副本原本的机制相互独立,那么另一个记忆刷新点则是在每天的开始。”
这两个结论很好得出,前者是出于司契自身的感受——他没有前几次世界线重启的记忆;而推理出后者,则是由于最开始属于系统提示的白字太稀少了。
系统提示一般来说是会保留的,就像现在,司契视线的左上角,“线索”和“任务”一条条地根据时间顺序罗列,完整清晰。
但今天早晨司契睁开眼的时候,一片红字里只夹杂着两行白字。
他不相信自己过了两天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获得。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系统提示被清除了。
而如果记忆是能够留存的,清除提示这一行为就显得画蛇添足。除非是连带着记忆一起消除,以制造解谜难度。
“如果田岛信也的精神状态真的出了严重问题的话,记忆丢失还是轻的,最怕的是记忆错乱,提供给我误导信息。”
司契喃喃自语,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行行白色字迹。
【世界观破解进度2/3】
【已破解世界观:1、我不是我】
【2、记忆悖论】
【结算积分+20%】
这算是把“田岛信也记忆错乱”这一点坐实了。
司契见状咧了个苦笑:“这奖励给的倒是干脆,总算干了点儿人事。”
他这么说着,已经走进了公司。
连记忆错乱这种毫无理由的机制,都能给写进世界观,这是他之前没想到的。
不过看到有积分奖励,他自然不会不乐意。没人会跟积分过不去。
“这个世界观还是有破解一下的必要的,毕竟我只是个弱小无助的小萌新,缺武器缺技能缺积分……”
司契长叹一声,决定将自己和诡异游戏的恩怨暂且搁置,老老实实过副本。
永生科技公司的建筑物是一栋封闭的楼房,外层的钢筋玻璃折射着冷冽的光,透出一种令人望而却步的科技感。
司契走进怪物一样高大的建筑,穿过一楼大厅直走到电梯口。一路上,他与几位穿白色研究服的工作人员擦肩而过,他们都不曾给予他一个眼神。
电梯直达田岛信也工作的楼层。
他穿过走廊,推开办公室的门。
“哟,大少爷,又迟到了?”
前脚刚踏进办公室,他就听到了嘲讽声。
是他的同事。
“久保田,很讨厌的一个家伙,嫉贤妒能,还喜欢打小报告,不知道怎么就盯上了我。”
司契在看到那个面相刻薄的青年后,记忆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相关信息,以及一些情绪化的评价。
“这种人就像臭虫一样,黏上了甩也甩不掉。”
田岛信也心里对久保田有很多怨言,但一直以来敢怒不敢言。
司契则不同,他本就心情不佳,此时开口冷冷道:“闭嘴。”
久保田愣住了,司契没有理会他,径自走向田岛信也的办公桌。
在田岛信也的记忆里,“灵魂容器”项目在推行过程中遇到了很多技术上的难题,他这些天被这些难题搞得焦头烂额。
司契坐在办公桌前,装模作样地翻看着桌上的实验报告。手指触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眼前立刻弹出了文字提示。
【名称:田岛信也的日记本】
【类型:线索】
【备注:打开看看吧,这可是降低解谜难度的东西】
司契:……
为什么他感觉这个备注在嘲讽他?
司契将厚厚的笔记本从文件下扒拉出来,随手一翻便翻到了最近两天的日记。
【西岗真澄】
【我跟你谈恋爱只是为了搞点钱罢了,就你这种烂人也配有人喜欢?】
【我跟了你真是自甘堕落,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会找个乞丐呢!】
这是语录,大概是西岗真澄说过的话,被田岛信也记了下来。
字迹本就写得像小学生的信笔涂鸦那样歪七扭八,更何况,纸页上用红笔画满了叉,这使得这些文字辨认起来更加艰难。
司契看向另一页。
【梅原千岁】
【像你这样混日子的人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就你也配喜欢我?你不思进取可别拖着我下水!】
这一页同样画满了红叉。
这大概是一个叫做“梅原千岁”的女人说的话。
梅原千岁是田岛信也的上司。
零散的记忆勾勒出一个眼神凌厉的职业女性,长发披肩,身材姣好,与之一齐涌上心头的是满心的爱慕、不甘和愤怒——这是属于田岛信也的情感。
“梅原千岁应该就是另一个死者了,这么看来这个副本就是最无聊的情杀啊。”司契快速做出了推断,“一个废物和三个女人的爱恨纠葛,还整这么复杂……”
司契试着将日记翻到前面一页,失败了,眼前不停弹出提示。
【前面的内容被胶水粘起来了,无法查看】
“好吧,线索已经够用了……”他自我安慰着,随手将日记本丢到桌角。
就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这一刻,眼前浮现出红字:
【检测到您遗漏了重要线索……】
未等播报完,司契立刻把日记本捡了回来。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线重启”功能简直是他这种解谜困难户的福音,直接降低了他的试错成本。
不管这个功能是不是游戏的合规机制,不用白不用。
接下来五分钟,司契认认真真地把日记本拆了,一页页纸被他撕下,前面黏住的纸页也未能幸免。直到一片小纸片从日记本末页落了下来。
纸片上血红色的字迹同样歪歪扭扭,凌乱地张牙舞爪着。
司契吃力地默读起来。
【她不是自甘堕落吗?那就让她和垃圾为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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