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政协老孙要退咧。”宋战羊说。
是乡政府人事变动问题,张之城显得没什么兴趣,他是个不拘礼的,感觉关系到了,于是向宋战羊打趣儿:“退就退嘛,难道还能轮上咱?叔,你想干?”
宋战羊连连摆手:“这位置是给人养老的,有个屁的当头儿,哪有村支书当着来劲儿——你知道传闻中谁要接任这个位置吗?”
“慢来,”张之城说,“乡政协主任,官儿虽然不大,但也是一级班子组织,老孙上任不是还不到一年,咋说退就退,这么干,组织严肃性在哪?”
“哎吆呵,你小子心大管得宽啊,”宋战羊说,“好好干,甭太大,将来闹个县长当,多给咱村儿批点款子,就算老哥沾你的光咧。”
说完,二人又是一阵大笑,张之城说:“得咧,叔,我也不是那块材料儿。”
“不胡闹,”宋战羊说,“啥严肃性不严肃性的,基层弄这一套太虚,乡党委李书记是个铁腕子,合用的人上来,不合用的下去。占坑不下蛋,这样的人不撤换咋办?老孙是‘自愿’申请的‘病退’,已经递交组织部门研究咧。”
张之城冷笑一声,说:“咱不知道‘老孙’根底儿,倒是觉得姓杨的那个副乡长,戴着‘副乡长’官帽儿,却去当李书记跟前的哈巴狗儿,当得还挺开心,真是自降格调!我看他最该申请‘病退’。”
宋战羊拍手说:“着啊,那个领导妇女工作的杨副乡长?哈哈,我看也是,这怂人!你见识蛮对,传言就是他去接任老孙咧位置。嘿,这个老孙,也是不争气,到咧闲职上,还死性不改——”宋战羊看看四面无人,凑到张之城面前悄悄说:“他又在‘作风问题’上栽咧。”
“哪方面的作风问题?”
宋战羊双手比个手势,笑道:“老弟,他那个闲职,没条件犯‘生活奢靡’咧错儿,主要还是管不住裆里那条恶物,叫人抓咧现行。”
“谁抓的。”
“姓杨的那位。”
哦!张之城陷入思量,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杨言下套给人家钻呢?
“说起来,老孙还是我同学,”宋战羊不无黯然地说,“原来在乡中心校,他简直是个土匪,一条裤子俩月不洗,往地上一戳都能立起来,就这么个人,他家里老辈子都摇头儿,没想到人家后来混成副乡长咧,现在一个筋斗栽下来,这人咧命运,嘿!”
张之城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宋战羊听,宋战羊说:“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嘿,他们的事夹缠不清。老弟,我还得提醒你个事儿,乡政府老霍病咧,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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