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一段时间可能要你和师兄坐镇一下崇明岛,我想去各地走走,顺便也将我们的底子扎的更牢固一点。我最近总感觉这天下就如同那火药罐子一般,最快十五年,最迟二十年这天下必乱,我总要给大家和汉家儿郎多找几条活路的!”
齐有道的嗓音有些低沉,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后手若真到了用起来的那一天,又是否真的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有用!或者说起的作用到底有多大,他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万事只要尽心了就好,你放手去做自己的事去吧,不过我要和你说的是,前些年我诈死脱身虽是为了躲清净,却也是因为有几个仇家实在难缠的很,你行走江湖若是能不透漏我的功法还是最好不要透漏的好!”
张松溪神色有些暗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哦!这世间莫不是还有能与师傅您老人家相抗衡的人物不成?那我倒是想会会他们了!”齐有道倒是有些神情振奋起来。
“你是做大事情的,怎能如那江湖厮杀汉一般?唉!难道你以为之前为师只有你叶师兄一个徒弟吗?”张松溪没好气的说道。
“呃,只是见猎心喜而已,不过听师傅这话中这意思,难道我还有其它几个师兄,还都遭了别人的暗手不成?”齐有道正色问道。
“唉!都是争强斗狠惹得祸事,为师那些个仇家倒都是该杀的货,不过你的几个师兄却大半都是被我连累了!我这里有一些随身小记,回头你取走,若是见到里面着重描述的人和门派,务必要小心留意!”
张松溪似乎是提到几个徒弟有些伤怀,面色有些伤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书卷直接扔在了齐有道的怀中。
“那些家伙中有几个极其邪门的,万万不可大意,不然我也不会这个岁数了还诈死脱身,而且我一生无儿无女也是怕后人无能被他们寻了去再遭了什么不测!”
看着齐有道仍是有些跃跃欲试,张松溪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过对这个天赋过人的弟子他心中还是极其喜欢的,齐有道几乎对武学上有这一种近乎直觉的天赋,力大无穷,更兼身法灵活如猴为他生平仅见,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将死之年还收齐有道为关门弟子。
只是张松溪生平的几个对头实在是有些难缠,甚至在某些方面可以称得上是可怕,有几个更是在大明太祖时期可以直接和太祖硬抗的妖孽人物的后辈。
要知道太祖当年可是真正的天选之子,能和大势及天选之子对抗的又能全身而退的人,不论在哪个时代说一声妖孽完全不过份。
自己这个弟子虽然行事极有章法也是个有主见的,可毕竟经营时日太短,能借助的助力又实在有限,以张松溪现在的状态几乎很难再给他太多的助力,又如何能不为他担心。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师傅有事弟子负其劳,师傅你有些如相了,孟子云:求仁得仁何所求!我辈习武当有坚韧不拔之气,若是真死在上面只能说命当如此,又怎能因噎废食,再说了,若无一颗勇者之心,我还何谈去做什么大事?”
齐有道知道自己这个师傅虽然见多识广,更是见惯了人世百态,但局限于时代的眼光,和人老念情,却是最怕身边的人比自己先遇到意外,不过他也不会因此就轻易改变自己的态度。
之前他习武时曾有一个老师曾告诉他,习武之人若无一颗勇者之心,那即使是学得天下最好的功夫都是明珠暗投,所以历史上几乎所有的武术大家都有自己的坚持。
张松溪年轻时虽以武艺出名,不过老年时已算不得纯正的武人,他更多的是将精力放在了道家典籍研习上。否则也不会在之后的这么多年日子一直过的躲躲藏藏,最后更是以百岁高龄还要诈死脱身。
不过若是仍按照张松溪少年时的秉性,估计也活不到现在这岁数,所以这方面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师傅,你老人家就安心养身子,享享我们这些徒子徒孙的福就好,就凭小师弟的能耐,即使是真遇到什么敌不过的对手,想来凭着他的身法若是他想脱身也是问题不大的。我可不相信这世间还有几个能将身法练到小师弟这般地步的!”却是叶近泉在旁边宽慰道。
“嘿,你们这帮兔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这世间就像你们看到的这么简单吗?这天下间真正的高人许多都是极少在江湖上露面的!”
见得两个徒弟都是如此模样,张松溪便缓缓说起了一件陈年旧事。
那是嘉靖三十四年,沿海一代倭寇横行,当时天下虽还算安定,不过那蒙古边患和沿海的倭寇的问题却渐渐凸显,更有众多不甘于安稳的势力也开始在暗中发力。
就是那些久未涌动的邪门教派和妖人也开始趁乱出世,一时间这中原大地上风起云涌,就连那已死的汉王陈友谅分散在各地的旧部后裔余孽都在暗中窥伺这大好河山。
当时张松溪已经是近知天命之年,早就熄了与人争斗之心,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精研道家典籍追求延寿长生之道上,已然算是大半个身子已经退出了绿林界。
但是天下既乱则必有群魔乱舞,一时间各种奇怪妖人也趁此机会兴风作浪,扰的天下各处不得安生。
当时就连张松溪的家乡都是不时遭到一些妖人的祸害,而张松溪虽那时已经算是半隐居状态,却也是个见不得民生疾苦的,便与几个徒弟再次出山维持家乡地方上的平稳。
就在那年的冬天,一个自称是白莲圣子的少年找上了张松溪的门上,直接开口便让他莫要再管绿林上和这乡间的事情,更是说可以给他一个白莲长老的位置,让他为白莲教效力。
张松溪自然知道白莲教是个什么东西,当场就一口回绝,并规劝对方百姓已经如此之不易,让对方不要再在当地传道害人。
哪想那少年听的张松溪回绝后,也不再开口,扬手便是一掌打在了他一个弟子的太阳穴上,当场便将那弟子整个头颅都打的爆裂,脖子以上竟是变成了一堆肉泥。
接着兔起鹘落之间便骤然发力连杀了张松溪数位好友和护院。
以张松溪当时的修为竟是连援手的机会都没有,待见得那少年一身邪气更兼出手狠辣,张松溪和几个朋友一时也顾不得江湖规矩,便直接围杀起那少年来。
哪想那少年虽是看起来年不及弱冠,但一身功法不知传承至何处,不但招法猛烈更兼进退之间诡异异常,飘忽之间便从不可能之处发出雷霆一击,不但将众多绿林好手毙于掌下自身更是连兵刃都没有出手,显然是仍有余力。
直到与张松溪交上手后,方才被他以内家拳中的粘化二劲牵制住了身法,更是被张松溪寻得一个破绽直接打在了对方的肩贞穴上直接废了他的一条左臂。
哪想那少年被一击废去左臂之后,不但并未退去反而勃然大怒。
猛然自怀中抽出一柄银亮短剑来竟直接冲着那些余下的弟子和门客杀去,顷刻之间便将十数位江湖好手和护卫斩杀殆尽,而以张松溪的身法竟是在其身后追之不及!
待那少年再停下时,便只余得他与张松溪二人站立当场,张松溪的那些弟子门客和朋友竟是尽皆被那少年斩杀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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