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轿子后还有宫女交叉着两只稚尾扇。
这是汉王的依仗。
‘依仗’是皇宫内皇亲的特属。
只是,文皇帝并未赐汉王依仗。
其次,眼下朝廷亏空,汉王依仗怎可如此奢靡?!
同一时间,文臣们看向轿子的眼神都多了一抹敌意。
帐幕拨开,身穿红衣金纹蟒袍,脚踩云屡黑靴,头束紫金发冠的汉王走出。
尾随汉王的是同样明朝皇亲制服,黑衣蟒袍的赵王。
二人一前一后走来,龙行虎步。
“见,见过汉王、赵王。”
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是礼不可废。
他们还是朝廷命官,更不可能来废礼的。
“本王听闻诸位大臣对本王颇有微词。”
“不知是哪里冒犯了诸位?!”
汉王英眉凝重,正色文臣等人。
“汉王,迁都一事乃是关乎国家运势,轻易改换将万劫不复。”
“大明基业于此,焉能随意迁都呐?!”
“王爷若不收回成命,那今日臣下也只好忤逆了。”
“……”
“诸位也是衣冠禽兽的朝廷大臣,心怀仁慈,行径端庄,乃是朝廷砥柱,岂能在此地犯上作乱?”
朱高煦朗声喝道。
文臣们听到此处脸色缓和了些许。
‘虽然你是不当人子汉王爷。’
‘不过你说话好听。’
“从古至今,草原各部屡屡侵扰我中原大地,拿着两把破刀,就想入侵中原,我中原锦绣文章、书卷百万、道义、祖祠,不胜枚举,泱泱大国,文明、底蕴何其璀璨……南方是如此,燕地难道不是?”
“诸位大臣是明朝的臣子,而并非是江南等郡县的臣子。”
朱高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草原各部无时无刻不想侵扰我中原,与其如此,不如堵死这些来犯的敌军。
大明要做的是空前绝后的明朝,安居乐业,国泰民安,既然如此,那便不需要守城将士,我等皇亲身先士卒,为大明,为百姓,守这边疆。
大明基业驻扎燕地,届时,谁敢来犯?!”
听到这些话,文臣们埋怨声少了不少。
其一,朱高煦道德绑架了他们。
如果说不去燕地,就是不在乎燕地百姓的生死。
不在乎燕地百姓的生死,那他们就是贪官。
就是佞臣。
就会被史笔载入。
其二,朱高煦说的很有气魄。
皇家不畏生死!
这样的皇家,几个朝代能做到?!
“谢汉王称赞,只是,迁都一事我们仍誓死不从。”
“虽然王爷说得对,但是汉王,可曾想过如何迁都!?且不说我等答应与否,这样的工序,劳民伤财。”
“燕地是为一片未开垦之地,去了如何生计?!我等大明臣子,就等着饿死吗?!”
“近日来,全国很多大城市都发生了火灾,此乃天意不让迁都,如若贸然迁都!必是万劫不复。”
就当声音变淡的时候,有文臣更是高呼:“老天爷都不给河南山东下雨了!”
朱高煦语塞。
‘河南山东不下雨,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吧?!’
‘不错,如若迁都,而且还是燕地那种地方,必然是处处受阻。’
‘只是……’
朱高煦胸有成竹。
历史上,文皇帝就想出了一系列的办法。
“其一,开凿漕运,解决水利问题,大力修建北平城。”
“其二,迁移百姓,让百姓去开垦燕地周边的土地。”
“其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就是我大明朝的道理。”
闻言,萧仪与夏原吉皆是讥笑的摇头。
“王爷所说未免过于荒诞。”
“此法可行?!须知,皇宫乃是天下中枢,燕地是为……是为那环境恶劣之地!如何从燕地凭空拔地而起一座皇宫?!”
“痴人说梦,皇宫轻动便是愚蠢至极。”
萧仪和夏原吉都是极端的反对迁都派。
如若迁都,他们会毫不犹疑的赴死。
此刻和汉王叫板自然是无所顾忌。
“下面是为何人?!”
朱高煦沉声喝道。
“臣,萧仪,死谏。”
“臣,夏原吉,死谏。”
萧仪胸前纹着雁补,是为朝廷四品官员。
夏原吉胸前纹着孔雀补,是为朝廷三品官员。
此二人身居高位,算的上朝廷的命官、大臣。
朱高煦见萧仪此人,黑眉紧蹙,表情更是毅然,这样古人的面向都是死谏类别的。
属于那种,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萧仪。’
‘有意思。’
朱高煦阅览永乐年间的历史中曾是说到过这个萧仪。
时间线也正巧是文皇帝要迁都。
朝廷之中分为反对和同意两个派别。
而萧仪虽然不是反对迁都派别中官爵最高的,却是反对意见最强烈的。
面对这样的棘手阵容,文皇帝有三个政策。
‘其一,开凿漕运,解决水利问题,大力修建北平城。’
‘其二,迁移百姓,让百姓去开垦燕地周边的土地。’
‘这其三,便是杀鸡儆猴。’
这个鸡便是萧仪,而反对派则是一群猴。
文皇帝毅然决然的就把萧仪当场斩了。
文臣们皆是沉默了下来,无奈,皇命难违。
见朱高煦盯着自己,萧仪和夏原吉二人皆是浑身不自在。
‘只是,这可是宫中。’
‘他们又身为文臣,争辩政治是很正常的吧?’
‘这里又是皇宫!’
他们二人不信汉王敢斩他们!
何况,汉王只是代为监国,如果斩臣子?!
他莫非要反?
朱高煦凝视了片刻,“好,很好,两位大人,我家三弟有话对你们说。”
‘自己肯定是不能杀大臣的。’
‘身为自己的反骨好弟弟……’
‘这时候不出来帮哥哥挡刀说不过去的吧?!’
闻言,朱高燧:“……”
此刻,萧仪和夏原吉皆是心中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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