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乒!乒!铛——
仓促迎击,每一次双剑的再次碰撞,都叫丹霜越加吃力,甚至感觉到无形的侵蚀没入经络,直接灼烧着她体内的灵力。
特别是最后一击的重劈,更是压着再也支撑不住的细剑抵至她肩头,续而霸道力道爆发一震,将整个人按压住跪倒在地。
咚。
双膝触地,她还是不甘一声嘶吼,身形再次泛起模糊,就此遁去。
转瞬间,远处身影重聚,她再跄踉后撤两步,大口喘息着。
视线之中,宁越步步紧逼,斜出的暗红长剑上新的招式已经在蓄势。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依旧不够哦!”
丹霜怒声一斥,左手手掌拂过剑锋,让自己的鲜血沾染利刃。
但见一缕缕荧光升腾,自她站立之处,新的神圣大阵正在完成构建。
只是,宁越根本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剑啸,挥斩一泓亮红凌空而落,好似落日的绯色在宣告就此的落幕。
剑九式,虚炎。
乒——轰!
双剑再一次较力交锋,颤栗之处,轰鸣忽起,并非源自激撞之处,而是直接燃爆于丹霜体内。
爆裂的光焰将之身躯狠狠震飞,一并粉碎未成型大阵的同时,亦是将整个虚幻空间瓦解。失衡的身形摔落,再翻滚了数圈才堪堪停下。
好巧不巧,再一次回到了属于她的指挥台上。
只是这一次,不但没有了象征权势的大氅披在身上,周身更是多出数道焦痕与创伤,惨不忍睹。
一把按住身旁的桌案,丹霜这才摇晃着勉强起身,又见眼前寒影斜劈,下意思出剑抵挡。
叮!
细剑被击飞,麻痹感与刺痛顺着右手蔓延的同时,她再觉咽喉处一凉,对手平举的剑锋已经指中了自己的要害。
胜负,分晓。
“嘴上说着挺厉害的,结果实力只有这点?”
对于这场胜利,宁越说得轻巧,实则心中还是有点暗暗后怕。对手竟然已经开始参透并且反制自己的惯用招数了。
好在,他抓准了时机,连招致胜。只是如果这一次的情报再被御星盟得知,那么再往后面对更强之敌,怕是要更加棘手。
幽幽一叹后,丹霜抓起了自己的杯子,将最后一口已经没了热气的咖啡饮下。之后,松手仍凭杯盏坠落。
“动手吧。”
谁知,料想中的咖啡杯破碎之音并未响起,而且宁越的剑锋也没有刺出致命一击。
因为,曾经的挚友薇鸥悄无声息来到了她身前,微微俯身一把接住杯子的同时,右手手指轻点,示意宁越挪开佩剑。
“怎么,想自己动手吗?能够死在曾经挚友的手中,也不错,好过被他人葬送。”
丹霜露出一抹苦笑,只觉体内的灼烧感越加剧烈,强烈的痛楚也叫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最为糟糕的是,身为使徒的召回能力竟然都在此失效了,她已经逃脱不了。
谁知,薇鸥只是捧起了那只杯子,递回到她面前。
“还记得吗?你第一次请我喝咖啡的时候,我非要逞能,和你一样不加奶不加糖,然后硬着头皮咽下去,还要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你明明看穿了却装作不知,然后若无其事地为我加了一点牛奶,还有一块方糖,说是这样味道更好,再尝尝看。”
“哼,过去的琐事,还提那些做什么?”
“琐事?当初,你不是也乐在其中吗?在身为使徒的使命没有被唤醒的时候,在曾经的悲痛记忆被封印的时候,你仅以当前的身份活着,享受着每一天。那样的时光,若是你真的一点都不怀念,为何刚才还念叨了当初故友的名字?其实,你和我一样,忘不了他们,忘不了当初优哉游哉的快乐,不是吗?”
将杯子强行塞到对方手中,薇鸥忽然上前紧紧抱住了累累伤痕的丹霜。
“当年的挚友,只剩我们两个了。所以不要打了,好吗?想起曾经的自己,那个与我们一同欢笑的你。想起在更久以前的你,那一个面对天灾浩劫也毅然站出,保持尊严与荣耀战至最后一刻的灿烂灵魂拥有者。你与我们,从来都是一样的人。”
双眼一瞪,丹霜木讷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从亲手毁灭掉昔日故乡兼乐土的那一日起,她就认定了自己当前的身份,不可能再回到曾经。
颤抖着手缓缓抚上薇鸥的脑袋,她无奈笑道:“不,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向那个被选择的命运屈服了,而你们没有。所以……”
“所以,重新选一次不就好了吗?那还是当初你教诲我的,错了就改,这世上存在很多可以重来的机会。现在开始,也不晚。”
此言一出,薇鸥清楚看到了丹霜眼里闪过的一丝犹豫,又点了点头,笑道:“丹霜,你可否还记得,当初在那一场大比你我战成平手后,共同登上领奖台时,望着落日余晖所许下的承诺?”
双瞳一阵剧烈收缩,丹霜忽觉身形一轻,好似坠入时空穿梭中,重新回到了那一刻无比怀念的黄昏时分。
共同捧着象征冠军的奖杯,两人相视一笑。
“从今往后,无论何时何地,也要依旧这般,同生死,共进退,矢志不渝。”
苦笑一声后,她望向此刻的挚友,摇了摇头。
“我早已违背了昔日的誓言,所以,你可以履行责罚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点了点头,薇鸥正色再道:“那就带着故去挚友的遗憾,与现在这一批拥有着与当年最初我们一样意志之人,完成这次的征程吧。你和我,连同他们一起,去尽曾经未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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