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事……”
“别这这这的啦,行啦,时候不早了,我也不跟你闲扯了,该回府了。”
说着,祝尤笑从地上起身,拍了拍屁股。
“好吧,那明天见面再聊。”严从汉无奈地说道。
“我正好要告诉你,明天起,我可能有一段时间来不了了。”祝尤笑说。
“哦?有事?”
“嗯。府上有些事务需要处理。等我闲下来了自然会来找你。对了,关于令尊的事情,一旦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的,让您费心了。”
两人说完,依依惜别,竟像一对小恋人作别似的。
与祝尤笑分别后,严从汉也一路小跑,回到了家中。
其实接下来的几天,他也有事情要忙。
之前发小郭清扬又来催促过两次,要他们母子搬回村子里去住。
想到户籍的事情,还有在破庙里居家终是不妥,所以严从汉答应了郭清扬,说等娘亲眼睛好了就搬。
虽然严母的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但是用了三天药之后,已经有些朦朦胧胧的视力了。
所以严从汉昨晚通知了郭清扬,今天下午就搬家。
中午刚吃过饭,郭清扬的大嗓门便在破庙院子里响了起来。
严从汉母子,以及孙予如的衣服、家什并不多,分作几个大的包袱,郭清扬的炭车轻轻松松便装下了。
他们还留了一些简单的衣物被褥,以供严从汉在镖局做工期间使用。
严从汉与郭清扬前往陈夫子屋内,向其作了简单的告别之后,便向着乡下出发了。
府城离郭清扬家,大约也就四十里路程,中间隔着严从汉与郭清扬烧炭的那几座山头,算起来并不是特别远。
孙予如和严母坐在炭车上,严从汉与郭清扬相互替换着拉车,临近黄昏时,一行四人便到达了村口。
这个村子东、南、西三面,分别有一个大型的天然水库,算是三面环水。
因此,村子也因水而得名,叫做螺水村。
对于严从汉母子来说,这是一个伤心的地方。
十年前,父亲在边关战败身亡后,八岁的他和母亲一起,跟随副将来到了这里。
两年之后,副将病逝,他和母亲的恶梦便开始了,生活上处处遭到副将妻子彭氏的刁难。
为了自力更生,少受寄人篱下之苦,从那时起,严从汉便开始和小伙伴郭清扬一起,上山烧炭挣钱。
进入村口,村子的面貌便呈现在眼前。周遭的环境与几个月前相比,并无大的变化。
此刻,村口小路两侧站满了村民。
他们当然不是来列队夹道欢迎的。
乡村人家,闲来无事,最喜欢各类八卦了。
他们听说严从汉母子要回村,所以早早吃完晚饭,一齐出来观看。
他们当中,有可怜、同情这对母子遭遇的人,也有和祖兰冰母亲彭氏一样,对他们冷嘲热讽、恣意侮辱的人。
严从汉在府城中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炼,似乎成熟了许多。
他知道人情世故,有如一棵大树,树面有阴有阳,不可能每一面都能得到阳光的普照。
正所谓树大有枯枝,再高大挺拨的树,也会有些枯死的树枝,就犹如那些尖酸刻薄的人一样,随时随地都会遇到。
他能想象得到,自己腿断了之后,母亲是在怎样的眼光中、如何狼狈地离开这里的。
这次,他之所以决定回来,一是为了户籍,二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别人看看,他是如何风风光光地再次从这里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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