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恐怖似乎与她这些日子经历的可骇事件有着别样的不同。
忽听一声怪叫从青年背后响起,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烛光照亮不及的阴暗之内跳了出来,站在了神龛上,那竟是一只不知何来的黑猫,有着不同寻常的粗大猫掌,看不出是何品种的猫。
那猫大抵是可爱的,只是不敢让人有这样的想法,它金黄的猫眼中有一点黑色的眼仁,灵性的光辉在那灵动的眼中流动。
民间有种说法说猫通灵,猫有九命,相对于狗,它们有着更加独立自主的性格,年纪越老的猫,它就越能表露出人性的情绪,这只猫给她的感觉大抵如此。
黑猫摇晃着尾巴,站在案台上,尾巴来回扫过一座断头的官服神像和蒙着带血黄布的禅僧神像上,它端详了她一番,漠然收回打量,又悄然退回到黑暗之中,缓缓闭上了它明亮的金睛。
此时,郁怜云这才回觉,这神龛之上竟然没有供奉主神,而仅有两个神像还是肢体破碎的左右护法,那所谓的供品就更是不存在了。
真是奇怪了!
如果店家不敬拜神明,为何在店内特置神龛?如果供奉神明,为何又如此不敬对待?
郁怜云感觉店家,就和他的店里的东西一样,不太正常。
听到青年的话,郁怜云只当青年是店里的员工,她摇摇头,问:“老板不在吗?”
青年眉头下沉,眉眼齐平,显露出几分无奈的模样,说:“我叫林凌,就是这的老板。”
郁怜云这才知晓自己误会了,连忙道歉。
“喝杯茶休息一下吧,你出了很多汗呢。”林凌温和的笑着,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郁怜云在道观和佛寺中才嗅到过的烟火焚香,只是郁怜云不曾在屋里见到过香炉,那味道仿佛是自青年体内,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郁怜云本想拒绝,但回想到青年说她在出汗,又不禁一愣,这时她才明白自己身体越来越重的原因,那并不是最近对她纠缠不清的怪病加重了,而是她的汗水打湿了自己厚厚的棉衣,棉衣变得沉重且“泥泞”,穿着十分不舒服导致的。
“怎么会……”郁怜云喃喃自语,困惑并没有带给她更深的绝望,反而让她的眼睛渐渐流露出了明亮的光。
她脱下了外套,撤去了棉帽,展露出了傲人的曲线,以及稍显狼狈却楚楚可怜的俏丽面容。
重拾正常的体感,郁怜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青年深深地弯下了腰,恳求道:“老板,不,先生,求求你帮帮我。”
林凌的笑容如旧温和:“有什么事,先坐下来喝杯茶,缓缓再说说吧。”
郁怜云不敢再拒,毕恭毕敬的坐在了林凌的对面,品尝了一口香茗,感叹一声好茶后,她就一边不停贪婪的摩挲着茶杯热烈的温度,一边颤抖着讲述起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郁怜云娓娓道来,那恐怖的事情就发生在半个月前,时至今日,回忆都如噩梦缠身,每当闭上眼睛都能记起那段经历的每一个细节。
顺应全球统一,世界民族大融合的时代背景,毕业于世界前五十医科大学的郁怜云当上了一名法医,她跟从事这个行业多年的父亲一起在旧年市开设了一家私人的验尸所。
他们家也算是世代的仵作、验尸人了,优秀传承,手艺精湛,再加上能力突出,他们的技艺帮助过当地的执法者破获了多起大案子,在当地也就混出了些许名气。所以,几乎当地凡是有什么与尸体相关的疑难案子,执法者们都会来找他们家帮忙。
但就在半个月前,老熟人,旧年市执法四队的老陈,像往常一样将一个无名尸体送了过来,要他们帮忙验尸。
老陈说是在前不久一次抓捕犯人的行动中,一名执法者在追捕一名犯人时不慎在与敌人搏斗中跌入了一个天坑里,万幸的是犯人当场摔死,执法者安然无恙,但也就是在这时,执法者在犯人摔死的现场有了新发现,这里似乎曾是举行某个民俗仪式的地方,只是荒废很久了的样子。
那犯人摔死的地方,恰好撞开了一个隐藏的地洞,下面好像有东西,当地洞被凿开时,众人才发现里面竟然埋着这样一名身穿红嫁衣的妙龄少女。
少女的青春容颜,肉眼可见,哪怕是外行人都能看出这具尸体有多么的新鲜,死亡时间最多不超过两天。
执法者们以为少女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再加上据在当地长大的老执法者所说,这少女的体貌面相非常符合当地人的特征,所以执法者们便特意去附近的村子询问盘查,问村子里有没有丢失的人口,可后来却发现,几个村子最近几乎都没有失踪人口,哪怕是有,但都与死者的样貌对应不上。
无法,无名少女只能先送往验尸所去验尸,这样也以便后续的调查。
于是,郁怜云和她的父亲开始了对少女的验尸。
只是当时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正是他们给少女验尸的行为,让他们发现了隐藏在尸体之中的恐怖秘密,这个秘密将她与她的父亲带入了无边的恐惧乃至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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