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喻一想到这里眼睛就朝着马顺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让马顺一时间都有些心慌。
马顺根本不敢对视周喻的眼睛,立刻低下头心里暗骂起来:“是哪个该死的混账,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隐瞒不报看我怎么弄死你。”
襄王世子还算是有点脑子,为避免得罪锦衣卫紧接着也开口说了起来:“皇上,臣此次来江南是受父王的命令悄悄来的,目的就是监督调查苏州知府以及江南豪族。”
“监督调查?”周喻轻轻颌首,道:“这是锦衣卫和东厂该做的事,皇叔为何要你过来做这种事。”
听到周喻的话,刚才心里本来对襄王有了点感激的马顺心情又开始复杂起来。
但是襄王世子也给出了一个合理正当的理由:“皇上,江南事务复杂,父王和于大人无法在此长期停留稳定此地局势,仅靠工作组又无法顾及到方方面面,面对强大的阻力时也会寸步难行。”
“锦衣卫东厂人手不够且也还有更重要的差事要做,而且父王和于大人还怀疑东厂锦衣卫中有人可能会替某些人进行遮掩,父王便想到了王府中无所事事的臣,让臣过来江南悄悄的待着以防万一,顺便也能暗中调查和监视这边的情况,在关键时也能起到些作用。”
周喻问道:“来了三个月你查到什么。”
“回皇上,臣查到江南官员虽然上下一心为朝廷办事,但中间也有一些老鼠屎做着欺上瞒下的勾当。”
周喻喝了一口茶水:“继续。”
襄王世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周喻一眼,这才继续说道:“臣发现苏州知府表面上对朝廷政令恭敬有加,但在具体施行时往往不会完全的执行下去,在暗中偏袒一些江南的豪族,臣也收集了一些证据可以证明某些官员与本地士绅勾结,侵吞赋税虚报政绩。”
周喻听着放下手中的茶杯:“可有具体的人证物证?”
襄王世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子双手呈上:“臣这三个月暗中查访将所见所闻都记录在此,苏州知府表面清廉实则与盐商勾结,暗中操控漕运价格,按察使收受贿赂包庇豪强。“
马顺连忙上前接过册子转呈给周喻。
周喻翻开细看,眉头渐渐皱起:“这些都是你查出来的?当时襄王和于谦在这里停留这么久就一点都没查到?而既然你已经查到了这些,为何不直接上报给当地的锦衣卫?”
襄王世子小心翼翼的又瞅了一眼马顺,道:“回皇上,父王所虑使得臣不敢完全信任江南的锦衣卫,且臣暗中观察,发现他们似乎与一些本地官员和豪族走得很近,特别是东厂还有江南织造局的那些公公们和当地的商贾世家关系都很近,若是直接上报,恐怕不仅无法惩治那些人反而会打草惊蛇。”
“至于父王和于大人,当时主要针对的是世家豪族并不敢大肆牵连官场,以免导致江南彻底失控,而且经过一波清理之后剩下的江南土着们比起以往更加的团结,隐藏得也更深,当时父王和于大人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周喻听到这里闭目思考了一阵,过了一会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此事不怪他们,换做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差不多也就只能做到那样,你做的不错。”
襄王世子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连忙躬身道:“谢皇上夸奖”。
周喻又看向一直低着头的马顺:“你也是当初跟着襄王他们一起过来的,为何这些情况你也没能掌握。”
马顺闻言顿时冒出了冷汗,连忙跪倒在地:“皇上恕罪!是小的失职。”
周喻看了眼跪着的马顺沉吟起来,有些情况或许怪不得马顺但却不能说就能因此撇开关系。
换做当时的情况,马顺,襄王,于谦三人都没能查到的事情那确实是很不简单,或许是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也可能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总之当初几人在江南的确是没办法继续深入或是扩大牵连范围。
而等到几人离开几个月之后有些东西才像是死灰复燃一样慢慢的冒了出来。
若是世家豪族真的那么好处理,这些如同蛆虫一样的玩意也不可能存在这么久了,哪怕是在网络极为发达的年代他们也能悄悄的存在下去。
不过在从京城出发之前周喻心中就已经有了准备,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于谦他们扫尾的吗,现在江南的这些情况可以说原本就在周喻的预料之中。
要知道那些真正的大世家可是相当离谱的,自以为比起皇室还要高贵……其实这么说也不算有错,毕竟这些真正的世家传承的时间可要比起老朱家多太多太多了,而且从来都不曾落寞过,但反过来想,老朱家既然还存在还当上了皇帝那说起来谁也不比谁高贵是吧。
一想到这,周喻就觉得黄巢和老朱的含金量还在持续提升,不过当初老朱有一件事做得不算漂亮,要是换成他去决定那件事或许他会和老朱采取完全不同的办法,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世家恐怕也早就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了。
这里说的就是沈万三,真正意义上的世界首富,所拥有的财富换算到几百年后横向对比依然是绝对的无敌,资本主义的超级鼻主,用好了能够让大明朝彻底腾飞的人,结果就这么没了实在是可惜。
周喻继续看向手中的册子,忽然间看见了其中一页上的记录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张家是什么情况。”
襄王世子赶紧道:“回皇上,苏州知府和张郎中是同年进士,按察使的兄长在都察院任职,而且周边地方的豪绅又和苏州织造关系复杂,那些太监们也不老实。”
周喻皱眉道:“朕问你的是张家。”
襄王世子弱弱的道:“张家虽然不是顶级豪族但也涉及了许多方面的生意,可以说和这些方面都有联系,和隔壁的王家狼狈为奸兼并土地隐瞒人口,算得上是个中恶。”
周喻轻轻敲了敲椅子扶手:“这么说朕其实应该处理他们才对……以朕的做事风格来处理他们……倒也必然是江南世家豪族内斗最终让他们得到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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