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成见状也是暗叹一声,明白那王知府果然如自己所料,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行!我这就派人去搜查董家!”
“大人且慢。”林安成却叫住了郑广进。
“何事?”
“对方既然敢杀了黄大人,自然会预料到可能的搜查,怎么可能还在家里藏有谋反的证据?您此时去搜查董家,恐将一无所获,还会打草惊蛇。”
“那该怎么办?”
“卑职有一计,或许可以引蛇出洞。”
“哦?”郑广进眉头一挑,连忙问道,“何计?快快道来!”
林安成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道:
“还请大人派人在县城传播一个消息……”
……
两日后。
一个颇具规模的车队行走在宽阔的官道上,车队最前方树立着一面大旗,上书“顺风镖局”四个大字。
车队中央的马车上,林安阳忽然掀开车帘,对旁边骑在马上的大汉问道:
“许,许镖头,前面应该就,就快到郭北县城了吧?”
“不错,约莫再有一个时辰就能进城了,林公子请放宽心。”
林安阳却摇了摇头,道:
“还请许,许镖头让车队停下歇息,等天黑之后再,再入城。”
“这……这是为何?”许镖头眉头一皱,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古怪的要求。
“此,此次运送的东西很重要,我,我不想让县城其他人知晓,所以才要等天黑后再进城。”
许镖头犹豫了一下,考虑到此地距离郭北县已经如此之近,就算天黑之后也不会有什么蟊贼敢来劫镖,便点头应下。
见许镖头前去让车队停下修整,林安阳松了口气,也从马车中下来,舒缓了一下筋骨,随后又拿出干粮来吃着。
太阳渐渐西落,灿烂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
林安阳望着这绚丽的一幕,忽然诗兴大发,正搜肠刮肚,锤词炼句,却忽然间听到一阵惊呼。
“怎,怎么了?”林安阳懵懵懂懂地站起身,却听见车队前方突然爆发出一阵喊杀声。
“不好啦,有人劫镖,有人要劫镖!”
一时间,骚乱四起。
许镖头猛地一下拔出长刀,大喝一声:
“不过些许蟊贼,莫要慌乱,准备迎敌!”
林安阳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着那杀气腾腾冲过来的盗匪,心中一慌,满腔诗情全化作了黄尿,不争气地流了一裤子。
“林公子,快进马车避一避!”旁边一位镖师见状,出声提醒道。
林安阳如梦初醒,连忙哆哆嗦嗦地钻进了马车。
“为,为将之道,当,当先治心,泰山崩,崩,崩,崩,崩,崩……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麋鹿兴于左而,而,而……”
林安阳在车里缩成一团,嘴里念诵个不停。
但外面越来越激烈的喊杀声让他根本无法镇定下来。
“莫,莫非我林安阳今日就要,要葬,葬身于此?”
“不,不,不能这样!”林安阳突然抬起头来,“那些粮食是郭,郭北县安危所寄……不,不能让他们劫走……”
说着,他竟挣扎着爬出马车。
可当他看到这鲜血横流,残肢乱飞的厮杀场景时,林安阳两腿一软,差点跪下。
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响起一声平地惊雷:
“何方宵小,敢在本官治下放肆!”
熟悉的声音让林安阳精神一振,抬头就看见林安成正带着一众衙役支援而来。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林安阳激动地热泪盈眶,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口中哭喊道:
“兄,兄长!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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