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成沉思片刻,却突然伸手将桌上的书信粗暴揉起,团成一团,扔给聂之浩。
聂之浩手忙脚乱地接住:“大,大人,这,这是何意……”
林安成微微一笑,缓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悠悠道:
“这封从聂员外身上搜出的信件因浸水已久,破损不堪,本官什么也没看到。”
“大人……”聂之浩愣了一下,随即面露狂喜之色,扑通一声就跪在林安成脚下,“大人再造之恩,聂某永生难忘!自今日起,大人若有吩咐,聂家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看着对着自己大行叩拜之礼的聂之浩,林安成心中暗喜。
其实他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先不提若不毁掉此信,聂之浩会不会狗急跳墙,将他扣押,甚至杀害。
就是为了不让敌人的意图得逞,林安成也决不能通过此信让聂家获罪。
所谓的敌人,就是杀害赵县令的真凶。
目前看来,应该是慧空、觉明,以及董家,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同伙,还不得而知。
林安成现在越发确定,这些人的目的就是要毁掉聂家。
虽然不知道他们跟聂家的恩怨究竟是什么,但想必与那位前太子死士——聂之炳有关。
首先,赵县令死在聂家,聂之淳却失踪不见。
要不是聂小倩误打误撞进了客厅,又出于孝心而主动顶罪,那一次聂家本就该有大麻烦。
而这一次,聂之淳的尸体出现,身上还带着一封书信。
一封暴露聂之炳前太子死士身份的书信。
对方还生怕林安成不知道矾书的秘密,特意安排聂之淳溺亡于水,好让那封信刚好能被浸湿,字迹显现出来。
先不提这封信的真假,但他们这么处心积虑地将聂家的把柄递到林安成手里,林安成当然不能被其牵着鼻子走。
所以,才有了眼前这收买人心的一幕。
林安成相信,经此一事,聂家必会死心塌地地跟在他身后。
这让他更有底气去对付那些包藏祸心,图谋不轨的敌人们。
至于谋反一事,就算聂之炳真的牵涉其中,那也只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不应该牵连到整个聂家。
诛九族,在林安成看来,本就是种极不人道的刑罚。
“三爷不必多礼。”林安成亲手将聂之浩扶起,安抚道,“本官看来,当是有人故意要设计陷害聂家。”
“对,对!幸亏大人明察,才没有受歹人阴谋所惑!”
“不知聂家最近可曾得罪什么人?”
聂之浩认真想了片刻,摇头道:
“大人,聂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就算难免与某些人产生些龃龉,也不会到结下死仇的地步。聂某真是想不出何人会如此歹毒,竟是要致我们于死地!
不过,若是二兄……他真的还活着,此事恐怕跟他有关……”
林安成摩挲着下巴,陷入深思。
他的想法也是如此。
聂家如今的遭遇,关键点就在这个聂之炳身上。
此人恐怕真的是假死,而且秘密效忠了前太子,还躲过了当年前太子谋反一案的诛连,或许现在都还活着。
但问题是,聂家知道聂之炳还活着,并能联系到对方的人,应该只有聂之淳一人。
此人一死,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不过,还有一条重要线索,那就是二十年前的前太子谋反一案。
林安成有种直觉,他如今的很多疑惑,应该都能从此案相关隐秘中得到解答。
但问题是,太子谋反这种皇室丑闻,相关档案都是绝密,他区区一个八品县丞根本无从查起。
而就在这时,林安成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人——县尉黄平。
这位“郭北县第一高手”可是禁军出身,曾戍卫京师,后来才外放为官,辗转来到郭北县成了县尉。
如果当年前太子谋反时,黄平还在京城,或许能知道一些情况……
想到这里,林安成当即向聂之浩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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