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进屋里把爷爷的行医箱带上,那箱子是爷爷多年来行医随身携带的。但是他这次离开时并没有将它一起带走,而是把它留给了我。
行医箱子是个古旧的黑色木箱子,跟一般的行李箱大小一样,相当的沉重,大概有三十斤左右。箱子里装了一套医用银针,一些常备的急救用药,以及一些阴阳医师专用的辅助工具。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只杂物箱,因为里面放的东西千奇百怪的,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它是用来行医救人的。
如此重的一个箱子,若是一般的小孩子提着它赶路的话,确实是够吃力的。但对于我而言,这并不困难,从小在爷爷的训练下,我现在能够负重三十斤长跑二十公里的山路。
李二叔家虽然是爷爷家的邻居,但其实跟我们家距离有差不多三公里远。我们村子一共也就住了大概一百来户人,分散在整个山窝里。大部分村民都安居在山溪不远的沿岸,而我爷爷家跟李二叔家是比较偏僻的,远离了山溪,更靠近山脚下。
见我拎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出来,李二叔二话不说伸手就接了过去,并催促道:“咱赶紧回去吧,我怕我家那小子快撑不住了。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我真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我点了点头,把门虚掩上就跟着李二叔快步往他家的方向跑过去。
由于走大路的话弯弯绕绕,为了赶时间,我跟李二叔一致决定抄近路,那样路程只有两公里左右,不过得穿过一片小树林。
山间小道不利于赶路,但对我而言并不困难,因为这两年爷爷的训练里就有山路长跑这一项。
刚开始,李二叔还能跟我齐头并进,但跑了一半路程,他就被我甩在身后了。
“李二叔,还是让我来吧!我能行。”我伸手把木箱子从李二叔手上接了过来,对他坚定地说道。
李二叔喘着粗气,摇了摇头叹道:“呼呼…之前,我们家阿牛…说…说你多厉害…我还…还不相信!这回,我…我信了。走…咱…咱赶紧回去。”
我点了点头,把木箱子扛在左边的肩膀上,昂首快步带头边跑边对后方的李二叔说道:“李二叔,我就先走一步了,你随后跟上!”
此时此刻,我也总算明白当初爷爷为何让我负重三十斤练习山路长跑了。在这种乡野地方行医,真的是个体力活,一般大夫恐怕赶路都够呛的。救死扶伤乃争分夺秒的事情,分秒之间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我并没有任何耽搁,迈起大步就直奔李二叔家里跑去。这段路我已经走过很多遍了,以前找阿牛玩,为了省事,我大多数都是选择从这条小道过去他家的。所以,如今即便是晚上,我不用看脚下的路况,依旧能够健步如飞。
如果走大路的话,无论我们再怎么赶路,起码也要十五分钟左右才能赶到李二叔的家里。但走这条小道,我只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来到了李二叔的家门口了。
此时,阿牛家里灯火通明,除了婶婶的哭声,还有另外几个村民的说话声。
守在门口的村民一见到我跑了过来,立马对屋里喊道:“来了,来了。萧医仙来了!”
长期以来,我爷爷都替村里人看病治伤的,而且收费都是随意村民自己给,久而久之大家都尊称他为萧医仙。
其实,我们家并非本地人,本地人都是李姓,姓萧的就只有我们一家。记得爷爷跟我说,我们一家是在四十年代初为了躲避战乱,随太爷爷逃难过来的。
我们家祖上就是行医的,那个年代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医生可是稀缺资源。所以,太爷爷很快就融入这个小山村,行医救人。收费随民意,这规矩还是当初太爷爷定下来的。
不过,太爷爷并没有在这里终老,听爷爷说,在他五岁时,太爷爷就带着大儿子和二儿子跟路过的民兵走了,到前线去支援全国抗战。
我的爷爷是太奶奶独自带大的,孤儿寡母的好不容易才熬了过来。然而,太奶奶至死也等不到太爷爷和两个儿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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