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昏暗。
自从上次被抓进来后,那群邪教徒又带了两波人回来,其中有一个和他穿着同款防护服,应该是黎明城的调查员。
今天是江鹤被抓住的第三天。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手腕的伤口已经彻底结痂,在他的皮肤下方,一条条血液勾勒的扭曲线条与静脉交织,构成一幅让人看一眼便头疼欲裂的图案。
这是李晟在幻境中给出的答案。
人的血液在神秘学上代表着灵魂媒触,如果使用自己的血液勾勒神秘法阵,即便不是巫师也可以调动自己的精神力。
只是这种调动趋于被动,无法主动选择,能引动多少力量完全是看个人的精神力天赋。
而在江鹤在进入幻梦境后,他的灵感、精神天赋得到了空前的提升,至少比李晟这个巫师更强。
“要到点了。”江鹤已经看见,祭坛上,数个身披黄衣的邪教徒在准备仪式,一个扭曲的塑像被摆放在祭坛正中。
蒙蔽献祭并不代表蒙蔽邪神。
在江鹤的记忆中,除了某个喜欢诱人犯罪的乐子人外神,其余无论是旧日还是古神,对人类都没有太大兴趣。
献祭更像是一群蚂蚁摆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引起人类的兴趣,至于迎接蚂蚁的是面包屑还是一壶开水,则不得而知。
所以江鹤只需要避开这群邪教徒构建的献祭阵法就可以了。
“咚咚。”
突然,他隔壁的墙被敲响了。
“谁?”
“小伙子,你是黎明城的调查员吧。”声音透过石壁显得有些失真。
江鹤面露诧异,但他很快就想了起来。
“你是昨天那个被抓的调查员?”
“是我。”
“小伙子,你在这儿被关多久了。”
“三天。”
“三天……”那声音沉默了片刻。
“你们队长没有尝试联系你吗?”
江鹤拍了拍防护服。
“你不知道进入这里后,所有系统都都断开连接吗?”
“我以为你会有好运。”
“好运。”江鹤笑了笑,随后站起身。
“你的运气应该比我好一些,你看,他们来找我了。”
黄袍人影拉开了牢房大门,还没等江鹤有所反应。
对方直接抬起右手。
“禁锢。”
献祭仪式对于他们而言是最重要的事,哪怕很自信也绝不容许出现半分差池。
看着江鹤被拖出牢房,他隔壁的房间内,一个四十来岁,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眼神微动。
就在这时。
“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恶,你要为了几个人,放弃这里上百人吗?”
另一个人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而周围的邪教徒毫无察觉。
王恶右拳狠狠捶地,望着祭坛上站在的几十号人。
真tm窝囊!
江鹤被其中一个邪教徒扔在祭坛一角。
魔法禁锢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只能站在原地。
他环顾四周,粗略看了眼,祭坛上起码有三十几个人。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实质化的惊恐,他们似乎想要奋力挣扎,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只有瞳孔再不断震颤。
明明万分惊恐,却连一滴泪水也流不下来。
祭坛最前方,和哈斯塔的化身黄衣之王没有半点儿相似的雕塑立在那里。
邪教徒们纷纷跪拜。
随后他们站起身,披着拖地黄袍,四肢扭曲地跳起了令人不适的舞蹈。
他们身躯每一次扭动都超出了人类的身体范畴,形成的弧线,方向恰好卡在让人最难受的角度。
就好似你在一个强迫着面前把一个披萨切八刀,最后一刀恰好偏离中心一厘米,还把番茄酱洒在了纯白的干净桌面。
祭祀开始了。
庞大的精神力让空气的密度都增大,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即将窒息。
江鹤干脆闭上双眼,完全没有乱看的欲望。
他可不想和李晟一样作死,用肉眼直视黄衣之王的意象。
“啊——”
就在这时,异变骤生。
祭坛最右的角落,一个看上去足有七十来岁的老者突然挣脱了魔法禁锢。
“枯萎!”
强大的精神力陡然爆发。
这人是一个巫师。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祭坛上无数绝望的人们再度充满希冀。
他们纷纷看向那位暴起的老巫师,枯萎两个字脱口而出,瞬间被放大了十倍,震耳欲聋。
距离他最近的两个邪教徒,黄袍直接化作齑粉,身躯肉眼可见的腐败,化作一株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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