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平定,丁宽掌控的诸州联盟体系,已经掌控了绝大多数的大汉版图,依然被诸侯所掌控的,只剩下吕布盘踞的并州、袁绍占据的冀州和袁术掌控的河东、河内二郡,而丁宽当年与袁绍约定的十年休战之约,也基本到期了。
河内原本的诸侯是张杨,只是在丁宽注意力转向南方之时,不肯消停的袁术,却驱逐了张扬,占据了河内,获取了两郡之地,而张杨败于袁术之手,只好灰熘熘回去并州,托庇在吕布的治下。
这十年来,丁宽主要是在平定南方,从交州、荆州、益州,然后才北上拿下凉州,对袁绍和袁术两兄弟,一直是武力压制,并没有正面的进攻。
虽然之前有十年停战之约,但袁绍、袁术两兄弟也不肯坐视丁宽不断扩张势力,即使没有与丁宽决死一战的勇气,小动作倒是真没有断过。
袁术的势力范围与丁宽之间隔了一条大河,河东距离洛阳极近,袁术几次陈兵大河北岸,也尝试过渡河攻击,但都被丁宽的兵马击败。
河东一郡之地,要支撑袁术麾下的几万人马,还要供奉汉室小朝廷的诸多官员,维持一个基本的体面,早已把民间财富搜刮殆尽。大量河东民众,不堪袁术的无尽压榨,纷纷偷偷渡过大河,逃到了丁宽的治下。
人口减少,钱粮不足,又打不过丁宽、吕布二人,袁术只能驱赶了张杨,占据河内,凭借两郡之地,苦苦支撑。好在占据河内之后,袁术的领地与袁绍联结了起来。
虽然两兄弟素来不睦,但有丁宽的威胁在,两兄弟也只好捐弃前嫌,重新结盟。袁绍比袁术富庶了很多,袁术钱粮不足,就只好派出杨彪代表汉室朝廷,出使袁绍去求助。
杨彪与袁家本就是姻亲,汉室朝廷的存在,也是二袁能够对抗丁宽唯一的凭借,即使袁绍对袁术再不满,也只能不断接济些钱粮,帮助袁术勉强维持局面。
袁绍同样不愿意坐以待毙,这些年来,冀州与幽州、渤海、青州、兖州的边境,小规模的战事其实从没有中断过,尤其是丁宽十几万大军攻取益州之际,袁绍更是纠集了五万大军,想要一举夺回渤海郡,却再次败在南皮城下,被撵回了漳水西岸。
袁绍手下的兵马其实并不少,为了应对丁宽的压力,冀州在边境和主要城池驻守的兵马,加起来也有十多万人,要是真的发发狠,凑出个二十万人马,也能办的到。
袁绍的麾下也不是没有能人,无论是托庇在冀州的曹操,还是冀州本土的沮授、审配,都有领兵之能。只是袁绍治下派系林立,互相争权。有主战的刚强一派,也有主张隐忍待机的软弱一派,在丁宽不主动进攻之下,两派互相攻讦不断,一直无法达成共识。
袁绍本就是外宽内忌的性子,真正信任的谋士一直是那些喜欢玩阴谋诡计的许攸、郭图等党人之流,主战的冀州本土谋士,沮授、审配、田丰都是经常刚直犯上,还喜欢揽权主事,时常扫袁绍的面子,并不被袁绍所喜。至于曹操曹孟德,更是被袁绍所猜忌,干脆投闲置散,给了个虚职应付。
丁宽正是看透了袁绍多谋寡断的性格,才敢于一直放着袁绍存在。其实丁宽对冀州早已完成了战略包围,驻扎在幽州、渤海、青州、兖州的兵马,一直都有紧密的联系和协同,掌握着战略的主动权。
丁宽在冀州边境同样布置了十几万大军,却一直是以防守为主,很少主动发起进攻。在袁绍尝试进攻的时候,丁宽麾下反击虽然凌厉,但却始终控制这一个度,就是不想逼迫袁绍破釜沉舟,倾力一战。
十年时间,丁宽不止在武力上平定交、荆、益、凉,而且内政改革方面也在持续的推进,摊丁入亩也已成功推广到治下全部州郡。
随着流民获得妥善的安置,过渡性的屯田体系,已经重新通过编户齐民、按户授田等手段,转化为常规的自然农业形态。
虽然没有了屯田直接供给的钱粮,但摊丁入亩之后,税赋征收更为简单明了,偷逃税赋的现象被广泛遏制,加上农书和各种农业科技的推广,水利工程的建设,丁宽治下的财政体系已经重新进入了良性的循环,对地主豪强士人大族,在财政经济上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依赖。
最重要的是,十年时间,丁宽一直在潜心推广的新教育体系,终于茁壮成长起来,这些新教育体系培养的人才,源源不断的补入了诸州联盟的官员体系,自下而上逐渐替代经学士人的地位,使得丁宽的官员体系,能够真正摆脱对经学,以及经学体系培养出的传统士人的依赖。
儒家经学提倡的以德治国,并没有被丁宽彻底否定,但也不再是官员选任的唯一标准,丁宽没有提出“唯才是举”的口号,但在官员升迁、委任、考察的过程中,却不断添加各种技术性的考量,使得丁宽的官员体系,潜移默化的在从以德为标,向德才并举转化。
刘表虽然继承了太傅之位,成为了丁宽摆在前台的第二块招牌,但刘表的日子,相比于他的前任马日磾,却是难过了许多。
马日磾在任之时,丁宽手下极度缺乏治理人才,只能依赖传统的经学士人来掌控行政官僚体系,马日磾成为了丁宽与经学士人之间的缓冲垫,除非特殊的情况,丁宽对于地方文官的任用,都放手给了马日磾掌管。
但刘表接任之时,丁宽自己培养的人才已经开始大规模进入官员体系,丁宽要用这些新式人才,替代传统经学士人,自然就要不断加大对官员任用的插手力度。
马日磾是丁宽的合作者,还是拥有一定程度的独立权力的,但刘表却真的只是丁宽放在前台的一块招牌,即使表面的权势与马日磾仿佛,但实际上已经沦为了橡皮图章,实际权力被丁宽的嫡系,荀悦、荀或两兄弟彻底架空。
刘表也算有自知之名,作为失败的诸侯,能够保有身家性命,已经是得天之幸,作为继任马日磾的牌位,能够获得表面的光鲜,更是意外之喜,哪里还会在乎真实权力被架空,很是认真的在前台配合丁宽演起了戏。
只不过,刘表的年纪在这里,生老病死之事难以逃避,公元207年,就在韩遂入洛阳不久,丁宽的第二块招牌刘表病逝,丁宽为了安抚人心,将刘表的幼子刘琮收为了亲传弟子,以此向外界宣示刘表家族可以继续获得人身保障。
刘表死后,羽翼丰满的丁宽再不用重新树立台前的招牌,也不需要再设立太傅的官位,而是自己接掌了洛阳的所有文武大权。
不仅如此,经过诸多朝臣的提议,演完三辞三让的戏码,丁宽终于不再只担任骠骑大将军的职位,而是晋位为公。
关于丁宽的晋位,在丁宽的嫡系之中还有一番争论,有部分激进的下属,提议丁宽直接晋位称王。在称王与称公的事情上,争论的十分激烈。
大汉有一项众人皆知的政治传统,“异性不王”。丁宽要代汉自立的心思,虽然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但丁宽此时还不想过于激进,与荀攸、荀或、贾诩、郭嘉、程昱等诸多谋士密议之后,丁宽最终还是没有贸然称王。
无论是称王还是称公,其实都是要自立诸侯国了,立国就要取国号,但国号并不是随便取的,按照普遍接受的习惯,国号最好是继承春秋战国诸侯的国号,以示渊源流长,地位高贵。
丁宽对此到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丁宽是扬州丹阳郡人,先秦之时,丹阳郡为越国统属之地,因此丁宽晋位为公,就继承了越国的国号,称为越国公。
值得注意的是,丁宽晋位称越国公,并没有上书给汉室朝廷,也没有请求汉天子的册封。
丁宽先是亲自祭祀了洛阳城外的东汉诸皇陵,又前往长安祭祀了前汉诸皇帝陵,回归洛阳途中再次祭祀黄帝陵。诸番祭祀完毕,丁宽才在大河岸边,祭祀天地,正式晋位称公。
丁宽晋位越国公,但洛阳城中的皇宫仍然保持原样,没有进行任何大规模的兴建,依然用一片围墙圈住之后,闲置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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