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伊特莱根在无数泥塑之间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依然穿着破烂的红色战衣,弯腰驼背间,闪烁着地狱之火的鳞甲与粗糙皮肤宛若碎裂的岩石。娜迦般的恐怖怪脸上一张大嘴咧开,森森利齿好似鲨鱼,而血红的眼眸透露出狂躁和贪婪。
“好久没有你这个混蛋的消息了,伊特莱根。梅林释放了你,而你也和已知多元宇宙内的无数个自我融合,这是你所得到的馈赠,你前所未有的自由、强大。我以为你会立刻和初堕者斗个你死我活,但你却像个懦夫般的躲了起来。”康斯坦丁并没有多么害怕眼前的这个极为强大的恶魔,他掏出了一根歪歪扭扭的烟塞进嘴里,然后将其点燃后美美的吸了一口,“消失在旧世界历史中的‘时间之父’曾追踪过你,超级英雄军团也在追踪你,而你将我们引向了来自其它世界的地狱小子。不过……你还是带走了一些东西,它们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找到。但旧世界崩塌了,新世界的到来也会令那些思想的造物消失……”
“吾辈并没有躲起来,事实上,吾辈也同样是陈宇阁下埋藏的一颗种子。”伊特莱根忽然伸出大手,他用锋利的指尖捏着一张古怪的面罩,“还记得它吗?”
康斯坦丁瞄了伊特莱根一眼,他知道这个家伙一旦不开始押韵了,就说明没有了强烈的杀意,甚至可以说有些消沉和古板。但这是好事,至少说明伊特莱根目前不会直接动手,而坏消息是……这也说明这家伙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康斯坦丁不由得回头看了眼虚掩的破烂木门,他不清楚这起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特莱根是否是藏匿在这片土地之上的恶魔?他是否是门外那女人和其他幸存者所崇拜的死圣?还是说这家伙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他杀死或是驱赶了真正的死圣,然后一直伪装成神明?
“罗夏的面具。”康斯坦丁暂时不动声色,他看着那面罩平静地说道,“那个来自其它世界的怪胎,一个魔怔到自我矛盾的可怜虫。我以为那家伙死在了哥谭,我以为当时追杀他的就是你。”
伊特莱根的喉咙里发出了恐怖的细碎响声,他攥紧了那面罩,很快的,地狱之火产生的浓烟从他的指缝里飘了出来,那面罩被无情的烧毁了,这也像是毁掉了罗夏那个疯子最后的痕迹。
康斯坦丁默默地抽了口烟,他并没有感到多遗憾,因为当时的他能看得出来,罗夏这个家伙和问者差不多都是在痛苦中挣扎的疯子,他所渴望的一直都是结束这可悲且无望的人生。但罗夏却依然幻想着自己可以和其他精英人士一样定义黑与白,他可笑的幻想着自己也能成为拯救苍生的英雄。
一个站错了边且永远活在矛盾中的白痴,但他知道一旦否认了这一切,他就真的没有了任何希望。
“的确是吾辈杀了他,因为他会破坏所有的计划,他会不遗余力的逃走并将他所知道的真相公之于众。”伊特莱根冷血无情地说道,“至少这个衰人的死对我们来说非常有用,因为当时小丑掌控着一部分贤者之石的复制品,而莱克斯·卢瑟在利用那股力量,吾辈将罗夏那家伙丢进了那道光柱之中,吾辈令其成为了可以在内部潜伏的一枚棋子。”
康斯坦丁恍然大悟,“蝙蝠侠的回归便是因为……”
“风土的契合。”伊特莱根狞笑着说道,“你应该比吾辈了解自然地脉的规则,那副皮囊是令蝙蝠侠可以接近小丑最佳的伪装。因为罗夏早就是一个疯子了,他知道这个事实,但他不会自己跳进深渊。而吾辈……推了他一把。”
“这他妈的又和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关系?你在说你帮了陈一个大忙,你完成了早期的布局,你让陈可以找到漏洞夺取对贤者之石的控制权。好吧,如果你要夸奖的话,我会摸摸你的脑袋。”康斯坦丁有些不耐烦的抽了口烟,“有屁快放,恶魔。但不管你说什么,你承诺的烟都得给我。”
伊特莱根继续笑着,那种近乎嘲弄的笑声让康斯坦丁开始觉得如今所要面对的问题似乎并不是他所设想的那几种套路。
“你知道当时被莱克斯·卢瑟所利用的大天使加百列在大都会的悲惨下场吧?毕竟你亲眼所见,你看着他的心脏被麦泽金挖出来,你看着加百列陨落,却又被伊莲·贝洛克重新填补了新的鲜活心脏。但加百列在天堂陨落后主动舍弃了自己的翅膀,他选择堕天,他选择走向从未理解过并无比蔑视的人类。”伊特莱根不怀好意地笑道,“然后……陈令他走向了自我牺牲,他将路西法的心脏给了加百列,你知道的,你主导了那场仪式!用无数可怜虫的灵魂!用briadach那承载着生与灭的特殊躯壳!你们用短暂的信仰缔造了加百列的圣光!而那创世之火的余烬烧尽了早已被混沌吞噬的拉斯普廷!随即,加百列那早已死去的内核爆炸了,而那场爆炸创造了镜都!非线性!这就是超时间流的特性!陈宇用自己的思想缔造了世界之树尤格特拉希尔和空心地球,但那根基却是镜都!”
“也是加百列的尸骸……”康斯坦丁皱起眉头,“这是一个超越了时间的错乱循环,而你……你将罗夏丢进哥谭的其中一道光柱,你还留了一个后门。所以你才会去镜都,你将陈宇引到那里,你令他看到地狱小子,你让他看到计划的全貌,而罗夏就是连接过去的祭品,也是一扇门。而令其稳固需要一个可以和外部力量的思想有所关联的人,一个触及过命运的人。”
伊特莱根转过头,他看向那披着破烂布袍的死圣骷髅,“现在说说你的情况吧,康斯坦丁!吾辈绝非死圣,那女人也从未崇拜过死圣。她是圣烛会的余孽,赫里奥波斯兄弟会的成员,她的目标一直都是你,康斯坦丁!她从堪萨斯的噩梦中醒来,她还记得拉斯普廷最后的覆灭!这片土地之下埋葬着帮助吾辈之人的尸体,而命运令其不朽,她沉眠于此,却被那女人发现!灵魂的献祭会借着那埋葬于此之人的思想触及过往的梦幻,这很危险,康斯坦丁!因为你知道的……”
“那女人想要利用我唤醒沉眠于此的灵魂,也就是通往科兹镇的那扇门,她妄图借此改变过去,从而改写一整个命运。”康斯坦丁咬了咬烟头,他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这里根本不是避难所,这里是一个准备好的祭坛,而他就是祭品,一个和过去无比熟悉的旧人。
“那么你呢?”康斯坦丁看着伊特莱根。
“吾辈从未想过要争得地狱的权柄!因为那无聊至极!吾辈不是彼列!吾辈所要的是颠覆一切的乱局和永无止境的挑战!”伊特莱根笑道,“灵魂毫无意义!吾辈帮着你们将初堕者从王位上拉了下来!吾辈令地狱成为废土!而新世界充满了挑战!这才是吾辈想要的!”
“所以你骗了那个女人,你说你可以帮她一个忙,你告诉了她关于我的行踪,你将我骗到这里。”康斯坦丁咧嘴奸笑起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五大三粗的白痴,看来我错怪你了,伊特莱根。那么……那沉眠于此的尸骸在哪儿?”
“嘿嘿……”伊特莱根的笑容更加灿烂,他似乎在幸灾乐祸,他转过身走到了摆放着泥塑的木架子后方,“待得汝辈见真容,泪眼婆娑涕自流……哈哈……”
康斯坦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现在开始怀疑,伊特莱根要令他去见的或许是一个他所无比熟悉的人,一个可以令他心碎绝望的人。
一个或许会让康斯坦丁难以做出抉择的人。
“债多了不愁……”康斯坦丁虽然如此嘟囔着,但他的心却还是沉了下去。等到他跟随着伊特莱根走下木屋之下的地下室,当他们走进了被繁复法阵和无数泥偶包裹的深坑之下,当潮湿发霉的味道混合着阴冷的微风吹到他们的脸上,当他们看到一堆骸骨架起的王座簇拥着一个不曾腐烂的女人,康斯坦丁愣住了。
伊特莱根回过头,他欣赏着康斯坦丁震惊切悲伤的表情。
“不……上帝啊……”康斯坦丁摇晃着走上两步,他嘴里的烟头掉在了地上,而他仍旧看着那被无数骷髅手臂环抱的宛若睡美人般的女人,“扎坦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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