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宜办白事的日子,威远侯府的上空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霾。
即便小侯爷逢凶化吉也仍未退散,反而有愈趋浓重的迹象。
丫鬟下人们寡言少语,甚至大气不敢喘,不时望向内院。
现在似乎还很宁静,但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突然,一阵惊雷般的喊叫响起!
“夫人,你听为夫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呀!”
随之而来的是密集杂乱的碰撞声响。
众人纷纷退避,默默祈祷……
……
半个时辰后。
余闲的房间里。
“你这不孝子,天天让你谨言慎行,你偏不听,差点闯出弥天大祸,这下知道怕了吧……”
威远侯昂然立于门口,侧身对着余闲,进行日常性的训斥。
余闲垂首聆听,温顺乖巧。
只是几次抬起眼皮,观察新爹的威严脸庞,似乎想要发现什么。
“爹,您为何要一直侧着身子?”
威远侯绷住侧脸,一只怒目乜着他,喝道:“少废话!为父现在都不想用正眼看你!”
有理有据,无可反驳。
余闲只能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又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番,威远侯觉得口干了,道:“倒杯茶给爹……唔,算了。”
他想起了什么,悄悄将右手挪开,和衣服保持距离。
不觉间,语气稍缓:“听大家说,你这次的应对手段很不错,冷静睿智,和圣京府尹巧妙斡旋,还一举揭露了真相,平日里都没见你有这份心智。”
余闲趁机借坡下驴:“这次能化险为夷,还是多亏了父亲大人平日里的教导。”
闻言,威远侯的怒容顿时消散了大半,头颅也抬高了一些,颔首道:“这证明你的潜质还是很不错的,这方面颇有为父的风范,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今后好好的修身立业,树言正身……”
“谨记父亲大人的教诲!”余闲万分恳切地说道。
威远侯点点头,又思虑了一番,道:“虽然你此次化险为夷了,但风波依旧未定,死了一個尚书儿子,另一个凶犯仍未到案,接下来从朝廷到圣京估计还得乱一阵子,你最近就不要外出了,留在府中好好反省思过,勤学武道,准备秋季的武生考核。”
余闲有些小忧桑。
好不容易穿越成了一个豪门公子哥,都还没好好领略这个世界的风采,就要先被关禁闭了,555555……
不过,父亲大人说不许,母亲大人还是可以作为突破口的,目测来看,这个家,还是母亲大人的话比较好使。
“还有,这两个月的月例没有了,就当惩戒,接下来有没有,看你的表现。”威远侯又补了一句。
余闲却觉得威远侯这是在“假公济私”。
他记得前不久家里的公田被皇帝罚没了,现在家里正在闹经济危机!
但不管什么理由,没钱就是没钱,这一下,是彻底断了余闲声色犬马的念头。
鲁迅说得对,贫穷使人清心寡欲。
“你自己静静心,我还得去给你奶奶问安。”威远侯显得意兴阑珊,转过身,打开门。
当屋外的阳光倾泻进来,余闲依稀看到了威远侯另外半张脸上,似乎有一块青紫。
那一瞬间,余闲莫名觉得这位新爹,背影格外的伟岸……
……
由于一早上的闹剧,午饭上得很迟。
威远侯由于在书房忙公务,没有上桌。
余闲埋头吃饭,顺便熟悉一下这些新家人。
根据残留的记忆,逐一对照每个族人的信息。
除了夭折早逝的,余老爷子和老太君共有两子两女。
长女,就是余闲的大姑,嫁于明德公的长子做正妻。小姑则嫁给了北海司指挥,常年在北境。
长子余则成,承爵威远侯,前军都督府都督,正一品,年少时就跟着余老爷子征战沙场,骁勇善战、屡立战功,深谙武道兵法,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算得上是开国勋贵集团里,中生代的代表人物之一。
除了能力出众,余则成的名声德行也是极好的,在标配三妻四妾的权贵圈里,他只守着夫人秦氏,成婚已有二十年,始终相敬如宾、琴瑟和谐,从不在外面拈花惹草……反正外面都是这么传的。
两人育有一子一女,除了余闲这个不孝子,大女儿可争气得多,由于天资出众,几年前被梵清静斋的掌教收作入室弟子,被誉为修行界年轻一辈前十的奇才。
剩下的次子,余闲的二叔,余则丰,一个没啥存在感的家人,余闲记忆里对他最鲜明的评价,就是唯唯诺诺的受气包。
从小到大,余老爷子不高兴了就骂小儿子,老太君不高兴了也骂小儿子,老大不高兴了还是骂小老弟,余闲也搞不懂是他内向的性格惹得大家不喜,还是大家把他骂自闭了。
但这位二叔还是有一技之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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