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徐宝年纪才十五岁,但是常年干活的他力气委实不小。
近九十斤的担子他挑得稳稳的,一路直接挑到了桃花坞陈妈妈的房里。
张守言掀开担子上盖着的布,一片雪亮银白的光彩差点晃瞎陈妈妈的眼睛。
“这里是一千二百贯十分足色雪花银,今日去衙门过手续,这些银子便都是妈妈的。”
陈妈妈上前抚摸着这些银子,脸上的笑容根本压抑不住。
“早就听说张家的雪花银大名,一贯足当一贯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好说,好说,我那好女儿定然会满意这桩婚事。来人,快拿我的戥子来!”
陈妈妈捂着嘴不好意思的笑着:“我先称上一称,也是怕您不留神给多了不是?”
“妈妈只管称就是了,”张守言指了指停在院子里的大红驴车,“那里面可就是陈姑娘?这是要送到哪里去?”
陈妈妈呵呵笑了一声,拿着手绢拍了张守言一下。
“张老爷真会说笑,这不是正要送到贵府上去吗?您可真真是贵人多忘事!”
张守言呵呵一笑:“贾老爷那边不会寻您的不是吧?”
“什么寻我的不是,是他自己非要进了门才给田契,这被您截了胡又怨得了谁去?嘉定那么远,我还得雇人去看管,那才是麻烦死了!身契的事好办,衙门里的书办我早就约好了,去了衙门不要半盏茶功夫就能成。”
等陈妈妈称完银子,这才吩咐手下人赶着大红驴车跟着张守言两人,她自己坐了一顶小轿一起往苏州城里来。
陈妈妈和张守言先去衙门换了契约,将陈圆圆的身契改到了自己的名下。
手续办完陈妈妈就心急火燎的往回赶,那些银子还没藏起来她不放心,那大红驴车连驴带车她都“大方”的送给了张守言。
张守言在前,徐宝在后牵着驴车一路到了半塘街,又从侧门进了张府,然后一路往侧院来。
话说,,,.. 版。】
侧院门口,董小宛带着萱儿一直在这里徘回,见到张守言带着大红驴车回来,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倒是要恭喜张兄了!”
张守言笑了笑:“圆圆姑娘一路都不出声,也不知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心中也颇为忐忑啊。”
董小宛愣了一下:“张兄一路上就没看过圆圆一眼?”
徐宝瓮声瓮气的回答:“那妈妈不让老爷看,说是新人在入门之前见不得面。”
董小宛笑了一声:“礼倒是如此,可进了门她怎么还不讲话?”
萱儿调皮,上前偷偷挑起了驴车红色门帘,当即被吓得叫了一声。
张守言脸色微微一变,还以为是车子装的并不是陈圆圆,急忙上前把门帘整个挑开一看。
他暗骂了一声自己竟如此粗心,原来是一身红衣的陈圆圆和她的丫头茗叶,都被缚住了手脚躺在车里。
茗叶的嘴里还塞着红布,眼泪汪汪的呜呜直叫,陈圆圆戴着红色盖头看不清她的脸,想必也是被堵着嘴,难怪她们一路都不曾说话。
董小宛主仆急忙上前把这对主仆放开。
忽然间,董小宛也惊呼了一声,原来是她在解开陈圆圆的时候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勒痕,竟是陈圆圆自己上过吊!
“你怎么这么傻?”董小宛与陈圆圆抱在一起,哭得如同两个泪人。
张守言心里一动,作势欲走。
忽听陈圆圆在后面羞羞的叫了一声:“老爷!”
......
杏儿和梅儿一大早就争前恐后的往哥哥的正院赶来。
她们听说昨日大兄不声不响的就纳了一房妾室,这个陈圆圆的大名,她们便是闺中也听女师多次提起过,不免十分的好奇。
张守言揉着腰出了房门,把两颗好奇的小脑袋都摁了回去。
这种事是她们两个小姑娘能好奇的么?!
“来,让为兄考考你们两个的功课。”
杏儿和梅儿立即飞也似的逃走。
房内,陈圆圆羞涩的躲在被子里一动都不想动,一张染着红梅的白巾整齐的叠在她的枕边,她只觉得浑身发软。
茗叶端着热水走了进来,陈圆圆也咬着牙起身清洗了一番,换了衣服也没吃东西就往大厅走去。
张家就她一个妾室,张守言昨夜还委了她暂管着家务,所以大厅里还有一屋子下人还等着她见。
神清气爽的张守言走出了府门,不知不觉的又来到了河边。
远远的看到一个单薄的道装身影伫立在河边,望着那河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宛,怎么这么早就在这里发呆?”
董小宛吃了一惊,先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角,这才笑着转过身来。
“信之有佳人在怀,如何也起得这样早?不在家陪着圆圆,又来河边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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