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宰相为了朝廷下发的抚恤金,授意吕文焕派东风军送死。得亏他还知道些轻重,没把这东风军派去袭营。我割他一只耳朵,待会差人给史宰相送去。好叫他知道我的底线。”
向程英解释完,沉诚转头对武修文道:“我们现在去训练场,修文,你去替我把郭靖请来,就说我找他有要事相商。”
趁着二武还没回来,沉诚来到训练场,召集东风军诸人。
吕文焕说,东风军的战损都由史宰相挑人补充,这话即便不假,待战报发到临安,史宰相看过后再安排处理,再到新丁入伍,期间花费的时间可不是一天两天。
东风军这些日子里战死四百多人,更有六百多人暂时失去了战斗力。甚至有些人的伤势,放在其他守城军身上,也不过是让同胞送他一程,以免承受更多痛苦。
但沉诚有言在先,无论伤多重,只要没死,都得尽力救回来。只要东风商会还在一天,就不会让这些失去劳动能力的人饿死。
而也正因如此,才会成就东风军悍不畏死的作战风格。
近九千人,列在训练场中,从将台往下看,乌泱泱一片,全是一张张坚毅的脸。
沉诚没有开口,台下东风军的士兵们一个个纹丝不动,像是凋塑一般。四周除了风声之外,再无一丝杂音。如此的军容军貌,再挑剔的统领来了,也得开口赞上两句。
不多时,郭靖来到了将台,与他同来的还有黄蓉。黄蓉已有四五月的身孕,挺着肚子,行动间略有不便。但毕竟乃是习武之人,平日里运动量自然不缺,又是第二胎,出来走走并无坏处。
“诚哥哥,方才听说你闯入吕安抚帐中,出手割了他的耳朵。可有此事?”
沉诚笑了笑道:“蓉妹妹怀着宝宝,依旧心怀家国,叫人好生佩服。不过,我此番只请郭靖前来,妹妹若是来散心,我却不至于赶你走,但若是来兴师问罪的,便请回吧。”
郭黄二人向来秤不离砣,沉诚与郭靖有事相商,倒不至于一来就对黄蓉恶言相向。不过言尽于此,若是黄蓉要咄咄逼人,沉诚便不会再给好脸色了。
“唉,诚哥哥莫要误会,蓉儿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蒙军来势凶勐,若要安守城池,咱们这些人,本该放弃成见,与朝廷通力合作才是。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也只好另寻他法了。诚哥哥让靖哥哥来,是要与他商量对策么?靖哥哥不太会说话,届时转述不免有所遗漏。若诚哥哥不介意,蓉儿就在此旁听一番如何?”
在黄蓉看来,沉诚与吕文焕的冲突必然影响道江湖人在城中的地位。万一吕文焕记仇……吕文焕肯定会记仇,那么必然影响襄阳的防御。
郭靖心怀天下,要拒兵于襄阳城外,黄蓉作为郭靖妻子,一直在尽全力实现郭靖的大义。事实上,一直以来,黄蓉都是郭靖的智囊,两人都看过武穆遗书,黄蓉对武穆遗书的理解要比郭靖深几倍,只不过她一只默默躲在郭靖背后,把一切荣耀都给了他而已。
“看来蓉妹妹还是不太了解这些官儿的尿性。对付这些人,就得手段你强硬些。这些人是属弹黄的,你性子软了,他当你好欺负,必定要想办法拿捏你。但你若凶狠,他们则会权衡得罪你的后果。哪里有什么通力合作,不过互相利用罢了。”
黄蓉皱了皱眉,她对沉诚的观点明显不太赞同,但沉诚挥了挥手,却止住了她的话头。
只听沉诚继续说道:“那吕文焕若是听话,便留着他与我通力合作。他若敢使绊子,直接杀了了账。多杀几个,总会遇到肯与我通力合作的安抚使。”
郭靖闻言顿时色变,他从小被李萍和江南七怪教育,生的古板,接受不了沉诚这种是非观。不过顺着沉诚的眼神朝将台下看去,却又无力反驳。
东风军这些日子里受的不公待遇,他自然有所耳闻。这支部队是沉诚亲手训练出来的,沉诚对他们感情自然不薄,他若因此记恨吕文焕,却也不能怪他,强要他为大局观考虑。
郭靖想起日前与东风军一齐出城救援难民时所发生的事。这里的兵,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即便面对疾冲而来的骑兵也无一人后退,硬凭肉身止住了蒙古轻骑兵的攻势。
沉诚见郭靖若有所思,心中暗自点头。
拍了拍郭靖的肩膀,沉诚说道:“郭贤弟,我已将东风军的指挥权从吕文焕手里要回来了。这支部队,便由你来做他们的统领如何?”
“啊?此话怎讲?”郭靖大惊。
黄蓉心中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沉诚笑了笑,说道:“你读过武穆遗书,还曾率领蒙古部队打过胜仗,对他们的习性最为了解。我这只部队可不比当年岳家军差,这点你应该看的出来。以你为将,那才是强强联合。况且,我听他们说,当日在城外,你与他们并肩断后,他们对你的评价可是高的很。”
郭靖依旧有些犹豫。他不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并没有带兵权。如此接手东风军,毕竟略显叛逆。这才是他带领江湖人士,要与吕文焕虚与委蛇的原因。
不过,江湖侠客们顶多算是志愿军,虽然个个身怀绝学,但不管是纪律性还是杀敌效率,与沉诚的东风军相比,都不是一个档次的。若是真能统领这只精锐部队,必定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黄蓉看得出沉诚的诚心,也看得出郭靖的动心。她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沉诚如此做的原因:“靖哥哥,当日你与众英雄出城去救被蒙古军逼迫攻城的民众,若非东风军拼死打开城门,出去的众位英雄至少要死一多半。诚哥哥说的确实有点道理,襄阳名义上的统领是吕安抚,那些兵丁便是再服你,也不敢违抗吕安抚的军令。而这支东风军,不管做出什么,自有诚哥哥替咱们担着。莫要白费了诚哥哥一番苦心。”
听了黄蓉的建议,郭靖才一口答应下来。
沉诚威望不足,使不动那些江湖人士,但郭靖可以。这批精锐不给郭靖,襄阳城内就是三足鼎立,吕文焕依旧吃定了郭靖。但若是有了东风军的相助,吕文焕动郭靖前,就得想想沉诚的反应了。他若要强使手下的兵卒与东风军放对,也得看看有没有人听他的。
东风军眼里可没有宋军与蒙军的区别,只有敌军与友军的区别。令之所指,挡在路上的,皆是敌军。
其实按照沉诚的想法,把吕文焕杀了,由郭靖来统管城防,想来要比经过吕文焕之手要更顺畅些。但想想,以郭靖的性子,若他真杀了吕文焕,说不得他就要与自己划清界限,便也作罢。
“如此,我便可以放心离开了。”
沉诚在襄阳,黄蓉不用担心吕文焕整幺蛾子,但若是沉诚不在,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因此听到沉诚要走,黄蓉不禁有些踟蹰:“诚哥哥又要去哪?”
“我收到消息,用不了多久,蒙古就会放缓对襄阳的攻势,转而处理势力内的江湖门派。全真派一直在蒙古境内活动,此番怕是会遭清算。我听说全真七子中,马师伯已逝世,剩下六位也已闭关。我回终南山去把把关,争取把全真派搬到宋朝境内来,也算为大宋出分力。”
“若能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郭靖对此非常赞同。
听了沉诚安排,黄蓉也不好意思再阻止他离开。毕竟这是有利于大宋的正事,若吕文焕真闹出些什么乱子,在沉诚回来之前,也就只好见招拆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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