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他送进去的,送进了关满了青皮的班房。这是不符合规矩的,因为秦墨是个秀才,因为陈景禄没有证据。
此刻,当秦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所面临的所有指控都站不住脚了,甚至不再需要任何证据。
王显祖是个纨绔,除了胆小一些喜欢欺负人之外没什么太大的缺点。听见秦墨的话,顿时怒火中烧,朝着周知正问道。
“世伯,这是怎么什么意思!”王显祖指着秦墨面不改色的说道,“秦公子差点被那群青皮活活打死!”
周知正的眼皮跳了一下,但并没有在这这种小细节上出声反驳。
“一个弱秀才!”王显祖指着满身是血的秦墨激动的说道,“被打得满身是血,说出去怎么有脸面对应天府的学子们?”
“迫害读书人,这就是在断大明的文运啊!”王显祖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话,张口就来。
“不是这样的。”陈景禄慌忙想解释。
“不是这样是哪样?”王显祖直接走到了陈景禄面前咬着牙说道,“我家祖父刚脱离险境,现在还躺在床上等着秦公子救治。”
“难不成你这早早听着了消息,无缘无故抓走秦公子想要暗中杀掉,好让我祖父重病无医可治?”
“我不知道秦公子是.......他明明可以早点说的。”陈景禄脸都绿了,被王显祖指着鼻子骂却不敢直起腰。
这件事他落下了把柄,还在府丞与兵部尚书的孙子面前。谁能知道一个秀才,竟会是治好尚书大人唯一的希望?
“你不知道?”王显祖纨绔气质展露无疑,冷冷看着陈景禄道,“陈大人,你莫不是想说一个秀才不会开口说话吗?”
“你连害命这等行径都能做出来,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景禄被气得发抖,却又被怼得哑口无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秀才害我!
“世伯,”王显祖转向周知正说道,“我小辈人微言轻,又无功名在身,本不该对府衙指手画脚。”
周知正没有答话,眼皮又跳了一下,看着王显祖自顾自的表演。
“我只好请父亲将祖父抬来,让祖父亲眼看看到底是谁不想让他病好,想要谋害朝廷老臣。”
周知正闻言终于有反应了,真要是让那小王八蛋将老大人抬过来,估计自己祖宗十八代都要被言官骂到揭棺而起。
“咳咳。”周知正出声道,“贤侄稍安勿躁,先让秦公子洗漱一番后接回去治病吧,老大人的身体要紧。”
“王氏栽赃诬陷秀才秦公子,罪大恶极,应从重处置,以正视听。”
“推官陈景禄徇私枉法,纵犯行凶,意图害命。即刻停止所有职权,本官将上奏朝廷。”
“其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尚且未知,意图谋害朝廷命官,本官亲自带人一定追查到底。”
三言两语,周知正摘了陈景禄的职位,把推官的一部分权利直接拿了过来。
至于那些躺在班房里的青皮,周知正脸色一沉。
“来人!将那帮青皮扔入大牢!”
“是,大人!”
话音落下,衙役们鱼贯而入,呵斥声棍棒声不断。隔壁两个班房的犯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满脸畏惧的看向那道染血的背影。
原来那秀才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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