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这边请,老爷说公子来了不用等,直接请进花厅奉茶。”小厮微弯着腰,极力显着尊敬。
最近几天府上的人都说一个秀才治好了小姐,起初还没几个相信。
直到从不出院子的小姐昨天竟然出府了,所有人才意识到小姐的病真的好了。听碎嘴的丫鬟说,那秀才在小姐院子里待了半天小姐的病便好了。
而秦墨又是那般眉清目秀,走路自带气场,难免有些闲言碎语在府中传播。
花厅坐了一会,顾老爷还是那般热情。
唯一不同的是,秦墨前去顾烟院子里复诊的时候,身后跟着三个丫鬟。
秦墨倒也不在意,面色自若的仔细复诊。对药方进行了一些改动,又添了几条医嘱。
顾烟看上去精神了不少,病症确实已经减轻了。整个人显得开朗了不少,缠着秦墨看她写字。
平日里顾烟病重时,全靠读书写字转移痛苦。秦墨注意到顾烟的房间里全是字画和一些诗本,不由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代医术尚不发达,顾烟这等贵人尚且要被折磨,若是普通人怕是早就死在庸医的偏方之下。
想要改变一个时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秦墨能做的十分有限。
“这是我们诗社新作的诗,怎么样?”顾烟递过一张抄写好的信筏。
“嗯,不错。”秦墨压根没看,敷衍说道。
“你根本就没看。”顾烟抢了过来,气呼呼的说道。
生了一会闷气,顾烟见秦墨想起身,不由皱眉打断道。
“要走?”
“要走。”
“看不起我们女子诗社?”顾烟的思路过于跳跃,秦墨都差点跟不上。
“什么女子诗社?何来看不起一说?”秦墨哭笑不得。
“我们几个女子姐妹组成的诗社,我病重时时常能收到她们写的诗信。”顾烟解释道,“你看都不看一眼就要走,不是看不起是什么?”
“女子就不配作诗了吗?”
秦墨抬起眸子,静静的盯了顾烟一瞬。
“你的病好了,多保重。”
不知为何,秦墨这句话一出,顾烟莫名的想哭。看着不远处的四个丫鬟,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知道秦墨给自己治病惹上了麻烦,也知道自家父亲只想着保全自己的闺名清誉,而她也做不了什么。
那些麻烦秦墨承受不住,或许此生无法行医,又或许会要了性命。
“不来了?”
“没病自然不来。”
“有病呢?”
“没必要这样吧?”秦墨有些不会了,无奈的看着顾烟。
“那你必须留下点什么!”顾烟说道。
闻言,秦墨眉头微皱。
他对顾老爷撇清关系的举动并非没有怨言,相反他很生气。
秦墨自认为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坏人。救了顾烟的命现在却要搭上自己的职业生涯乃至性命,这到哪说理去?
即使秦墨有能力自己处理,但是顾府不能知道了却半句话也不提,过了河就拆桥。
顾家是南京城东城那一小戳戳,随随便便调节一下哪怕做出一点努力也好,唯一能治你女儿病的医生你不保,以后再给你女儿治病就是傻子了。
他可以不要,但顾府不能不给。
提笔,秦墨在纸上落下了半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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