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萨斯边境。
深黄色的土壤在某一个位置戛然而止,像是颜料触碰到了画纸的边界。
而在‘边界’之外,崎岖臃肿的道路让每一个人看见它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心。
哪怕虚空之力已经离开了很久,但有些痕迹却仿佛是陈年伤疤,始终霸占着最为显眼的位置,提醒着所有人那段不堪的时光。
好在这段‘时光’始终有人守护着,无数自发而来的战士牢牢地把守着边境。
虽然距离虚空入侵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远征军距离最终的胜利曙光也来越来近,但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没有一个人会松懈下来。
那位已经成为了无数年轻人偶像的‘传说’曾经说过,行百里者半九十。
距离胜利越是靠近,他们就越是要严阵以待。
擦拭光亮的盔甲上趴满了深深浅浅的豁口,阿莫尔的脸上相比前几年多了好几道皱褶。
作为一个被幸运眷顾的恕瑞玛人,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那点成就而自满。
在借由南柯的原因被阿兹尔选中,而后又阴差阳错找回了自家祖宗后,他一度成为了恕瑞玛最炙手可热的’新人‘。
但当虚空入侵时,他毅然选择来了最前线。
这一来,就是五年。
曾经的同僚已经在恕瑞玛身居高位,而他的进步速度却变得迟缓了下来。
一千多个日夜也无非是从小队长变成了大队长而已,要说内心的小情绪,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但每当他的目光看向这段道路的尽头,那道矗立在半空中的虚幻门槛时,那些情绪瞬间就会被记忆吞没。
南柯的身影仿佛依稀还在他的身边,作为真正接触过这位救世主的人。
阿莫尔总觉得自己要比其他人背负了更多责任,虽然那位并没有说什么,但作为一名信徒,他有着远超他人的虔诚!
这时,阿莫尔忽然看向了不远处。
安静的空间里忽然卷了一卷黄沙,随即黄沙凝结出了一道身影。
“陛下!”
阿莫尔立即行礼。
远离恕瑞玛的他并没有远离恕瑞玛的太阳。
阿兹尔几乎每个月都会来找他聊聊天。
“今天是你啊。”阿兹尔看向阿莫尔。
这里是远征军的起点,也是最守备最森严的位置,每天都有守卫的轮换。
“是的,陛下。”
“跟我去一个地方?”阿兹尔忽然问道。
“我不能离开这里......”
如果是在恕瑞玛,他绝对不敢这么说,但在这里他背后站着一个世界。
“如果能见到你总念叨的那位呢?”
“......”阿莫尔脸上闪过了纠结,但很快咬着牙道:“如果我去了,恐怕南柯大人会对我很失望。”
“呵,那我会帮你转达一下对他的崇拜......”
阿兹尔摆了摆手,没有跟自己的同胞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投身跨过了那道虚幻的门槛。
就算是已经走了无数次,但阿兹尔依旧在璀璨的流光中产生了短暂的恍惚。
从一个世界来到另一个世界,首先需要接受世界规则的变化。
弱者会直接被这种变化扭曲同化,而强者则能在这种变化中找到一个平衡点。
当阿兹尔的身影重新清晰时,他已经出现在了一片虚无之上。
极远处有着世界线的轮廓,无比巨大的陆地悬浮在那里。
此时此刻有无数远征军正在那块巨大的陆地上探索厮杀着,但那里并不是阿兹尔这一趟的目的地。
他转过身朝向了后方的虚无,就这么静静地站立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没过多久,一条若有若无的光晕出现在了虚无之中,它们就像是一条道路,指引了一个方向。
阿兹尔跟随着光晕移动,终于来到了虚无的尽头。
这里没有深邃的黑,只有无比纯洁的白。
而白色里唯一的’污点‘,就是悬浮在其中的’南柯‘。
这,是南柯留在世界边界的力量。
这份力量并不单指能量,而是一种复合体,简单来说可以看作是另一个’南柯‘。
古老的传说里神往往有两幅’面孔‘,一副残留着曾经的人性,另一幅则是神性的表达。
但这种传说在南柯这里,似乎并不怎么符合实际。
在看见阿兹尔时,明明应该象征着神性的南柯直接咧开了嘴角,展露了最为真实的人性。
“见到我了?”
“见到了。”
阿兹尔习以为常。
身居高位者往往是孤寂的,其他守卫还能跟同伴聊个天,而他想要跟人说话只能长途跋涉来到另一个世界。
“哦,怎么说,我现在在干什么?”
阿兹尔估算了一下时间,认真道:“现在大概已经在为人类繁衍作出贡献了。”
“挺好。”南柯点了点头。
“你呢?”阿兹尔忽然问道。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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