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彭岳起脚便要离开时,从身侧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彭岳侧头一瞧,竟然是草头哥,在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小乞丐,瞧他们的样子似乎到城外找吃的去了,他们有的提着鱼,有的怀中捧着几把野菜,有的身后背着树枝干柴,还有一个手中竟然倒提着一只肥硕的野兔,收获颇丰,饱餐一顿却是没问题了,只是这些食物是他们自己找的还是去城外农户屋里偷的就不得而知了!此时他们正在南城门前排着队,等着士兵们盘查放行进城,恰好碰到彭岳从南门而出。
在草头哥喊住彭岳的同时,那几个小乞丐很默契的走到彭岳身周,将其围在中间,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打劫二字,几人这一番动作相当娴熟默契,想必平日没少这样做。
彭岳心中却是咒骂着,今日倒真是霉运连连,两番遇见草头哥,加之不久前被草头哥羞辱,心中更没好气,于是也学着草头哥阴阳怪气的声音回道:“逃命去!”
“嗯?”草头哥不懂这话的意思,眼珠转了又转,这才回过味来,双眼一瞪吼道:“你小子在拐着弯骂我是吧?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走!或者,把你这身衣服脱下来,我便放过你!”
彭岳心中腾起无名火,草头哥简直欺人太甚,分明是看上自己这身衣服故意来找茬,即便脾性再好此刻也是真怒了。
“滚开!小爷没空搭理你!”彭岳抬手推倒挡在身前的一个小乞丐,拔腿就跑。
那个小乞丐虽被推倒,但反应也不慢,撑起身子抱住彭岳的一条腿,将彭岳拖住。
“哟!这小子能耐了,小的们揍他啊,别叫他跑咯!”
草头哥一声令下,几个小乞丐扔下手中东西,立马扑了上去与彭岳扭打在一起。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彭岳虽被打的嗷嗷直叫,但跟着老先生一年多,吃的饱睡的好,身体也养得壮实,气力自然比这几个经常挨饿的小乞丐大了不知多少,几个小乞丐一起上竟然堪堪与彭岳打成个平手,甚至有两个小乞丐眼眶上挨了拳头,乌黑一片。
这里的民风彪悍,每每遇到打斗之类的事情不仅没人上前阻止,反而会跟着围观起哄,所以彭岳与几个小乞丐打的难解难分,原本排队等着进城的人们竟围在一边瞧得热闹跟着叫好。
这边的骚乱引起了城门守卫的注意,一位兵头带着几名士兵走上前来查探究竟,发现是一群小乞丐在打斗,不但不上前驱赶反而站在围观的人群里饶有兴趣地瞧了起来,还跟着指指点点。
草头哥见自己几个手下竟然奈何不得彭岳,心中又怒又急,但自己却怕挨拳头不敢上前,于是站在一边捡着地上的石块泥巴等趁手的东西往彭岳身上砸,不过那准头却不敢恭维,那些泥巴石块除了把那几个小乞丐砸得嗷嗷叫唤之外,连彭岳的衣角都没碰到。彭岳竟还有闲心对着草头哥做了个鬼脸,这可把草头哥气得整个脸都成了猪肝色。
草头哥在一边扔的欢,逮着什么扔什么。突然间,手里抓到一件滑腻腻,颇为沉甸的东西,不过却是想也未想直接就扔了出去,那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白色的弧线直往彭岳的头顶飞去,草头哥这才瞧清那飞在空中之物原来是一条鱼!
只听啪的一声准确地砸到彭岳的头上,彭岳被砸得身子一歪,又被挨了一拳头,不由哎哟一声,怒骂道:“烂草头,你竟敢拿鱼砸小爷,小爷还给你!”
那条鱼又划过一条银白色弧线往草头哥头顶飞了回来,不过准头不大好,飞得有些偏。草头哥一脸不屑,躲也不躲,任凭那条飞鱼从身侧越过。
“啪……”一记又重又清脆的响声从身后响起,似乎砸到了谁。
突然间,原本还瞧着热闹跟着起哄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草头哥突然觉得不对劲了,他发现上一刻还扭打在一起的几人,此刻犹如被定身般,直愣愣地瞧着自己的身后!他们这是怎的了?大白天遇见鬼了吗?
草头哥迟疑地转过头,却发现那条鱼竟然砸在了那个兵头的脸上,鱼鳞混着泥土染花了兵头的整张脸,两道血线从鼻孔滑落,那兵头竟被那条鱼砸出了鼻血。
草头哥喉头艰难地一动,狠狠咽下一口口水,这下事惹大了,只怕今日自己要栽在此处了!不行,老子还不想死,逃命吧,赶紧逃吧!但是往哪逃呢?
草头哥心中万般念头转得飞快,正筹措着怎么逃跑,却突然发觉那兵头的姿势怪异,那兵头似乎并未注意自己脸上的状况,反而仰着头望着天上。
天上?天上有什么?好像这天突然变亮了!
草头哥顺着兵头的目光也抬起头望向天空,这一瞧也愣住了,天上一金一银两道光柱刺破苍穹,将整片天空染作金银两色。
天现如此异象,别说草头哥没见过,就连场中众人怕也是生平头一遭见到,以至于在场之人全都望着天上默不作声,生怕因交头议论而错过这一生难见的奇观。
彭岳最先反应过来,因为老先生之前反复在说今日劫难来临,并令自己独自逃生,所以一瞧见天现异象,心中突生警觉,认定这是劫难即到的先兆。于是趁众人还在仰头看天时,立即转身向着东南方向发足狂奔。
空中的异象很快便消逝,众人方才回过神与身侧之人纷纷交头议论。
草头哥回过神后这才想起惹上大事应该立即逃命,他心怀愤恨的回头望向真正的肇事者,这一瞧竟发现彭岳早已经跑出了好远。
娘的!这小子知道惹事了,居然一个人跑了!你小子别想撇下我,就是死老子也要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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