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鸣顺其手指望去,点了点头。
“那里是午虎山,正午的午。山顶上有一座城寨,就是白虎队的总部。不过我也是听人说的,将军可去山脚附近问问。”徐庶说完叹了口气。
志鸣明白其意,说:“军师尽管放心,我会好自为之的。”
“还叫我军师,真是的。将军,我要走了。”徐庶拿上自己的行李,说,“虽然咱俩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我会记住你的。请保重,后会有期!”
徐庶飞也似地走了。志鸣目送他离去后,惋惜了一阵,觉得有点困,便躺下来休息。
午间时分,他起床锁好房门,到一楼吃午饭。趁伙计去下单的工夫,他开始观察四周。这里人还挺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总体气氛还算可以,从这里根本看不出战争的迹象。
“乱世中也有和平,世间的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他想。
徐庶飞速赶到程府。程昱听说昔日老友已到,赶紧整理衣冠出来迎接,说:“元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仲德,我娘写信给我,说你把她接到这里来了。首先,我很感激你,但客套话先免了,你先告诉我,我娘现在何处?”徐庶急于知道生母的下落。
程昱满脸堆笑地说:“元直别急,干娘只不过被我侍奉于后院罢了。她过得很好,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
徐庶心里一阵疑惑:信上不是说她被曹操折磨得快不成人样了吗?
带着疑惑,他来到母亲的住处。程昱连房都不敢进,说:“元直,干娘就在里面,你们好好聚聚吧。我还有事,稍后见。先告辞了。”
当见到亲儿时,徐母脸上呈现出来的并非喜悦,而是惊讶。
“娘,孩儿来了!”徐庶终于见到了生母,眼泪夺眶而出。
徐母奇怪地问:“元直,你怎么来了?”
“不是娘你写信叫我来的吗?”徐庶以为她被曹操折磨得失忆了。
“我何时写信叫你来啦?”徐母反问。
徐庶观察了一下,母亲不像受过折磨的样子,反倒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他赶紧取出信给她看。
徐母读完信,回想起之前程昱送礼的情景,恍然大悟,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直咳嗽。
徐庶想帮她捶背,她不肯,怒道:“你不要碰我!亏你还是我养了这么多年的亲儿子,竟然连自己母亲都不了解!”
徐庶不解。徐母将信还给他,说:“你自己看看!”
徐庶又仔细看了一遍,仍未发现任何纰漏。
徐母重咳了两下,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好好看清楚,我啥时候叫过你弟康儿啦?从小到大,我一直叫他元顺!这封信分明是假的!”
经母亲一说,徐庶顿悟,大呼上当。
“愚子!白养你这么多年,行事竟如此轻率!就算看不出来,你也该清楚我的为人!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徐母越说越气,越气越咳。
“我…我…”徐庶也知母亲非贪生怕死之徒,只怪自己救母心切,导致判断失误。他无话可说。
“听说你跟了刘皇叔,我真是非常惊喜,可…可你竟然弃明投暗,你…玷污了祖宗,白活一场!咳…咳…你…你跪下!”徐母气上心头,捶胸顿足。
徐庶立马拜伏于地,脸紧贴着地面,不敢抬头。
徐母责骂了一句后,转身入房去了。徐庶久久不敢抬头,他在心里不断责备自己,同时也痛恨曹操和程昱。
徐母久久未出,咳嗽声突然停了。徐庶忙冲进去一看,天哪,母亲已经悬梁自尽了!他赶紧跑出去喊人。
家丁们闻讯赶来,合力把徐母从吊绳上解了下来。徐庶赶紧伸手探其脉搏,脉象全无,母亲已回天乏术。他顿感锥心刺骨,仿佛整个世界已变得一片灰暗。他一下子想不开,欲撞墙自杀,被众人拦住了。
“放开我,别拦我!我要去向母亲赎罪!”徐庶拼命挣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家丁们死命阻止他。一人死死抱住其腿,说:“先生请三思,就算你死了,令堂也不会复活啊!”
“别管我!放开我!!”徐庶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想以死谢罪。
“元直!”这时,一个声音出现在门口,是程昱。
“程昱,你为何要骗我?”徐庶眼中早已没有当年的老友。
“元直,你在说什么啊?”程昱装傻。
徐庶把伪造的书信递给他,一言不发。
“这…这不是我写的!”程昱不敢承认,只好谎称,“我也不知是谁编造了这种谎言!我本想让干娘在此安享晚年,没想到却害死了她!我可以保证,绝无害她之心!元直,你要振作点,节哀顺变!”
“我有说过是你写的吗?”徐庶紧盯着他的眼睛说。
“这……反正我全然不知,一定是有人走漏风声了,我…我会严查此事!”程昱自知说漏了嘴,但也只好打死不认了。
程昱的不打自招使徐庶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但死无对证,他也只能认命了。他把程昱轰了出去,让自己静一下。
程昱吩咐下人一定要看好徐庶,绝不能让他离开府邸半步;徐庶心里也明白,自己已深陷囹圄。他后悔没有一早把母亲接到新野来,更后悔当年没有照顾好她。
后来,曹操派人强行把徐庶带回了丞相府;同时命人用大椁棺盛装徐母的遗体,运到许昌城外十里处的孝慈山上厚葬。曹操亲自在墓前上了三柱香,但这些举动并不能消除徐庶的心头怒火,他很清楚,曹贼的所作所为只是在演戏,目的在于骗取他的忠心。他发誓,终生不为其出一分力、献一分智,哪怕对方以武力相逼,也绝不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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