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他们探头向店内打量过来,沐子刚开始没意识到,听见雲林院的话才连忙缩了缩头,她隐隐感觉有可能是锦屋会的人。
“我还是离开吧。”
沐子犹豫了下拿起包起身说道,“可能是我惹来的麻烦。”
雲林院却抓住了她的手臂,“沐子小姐虽然是人间之人,却也踏足在了冥川呢。”
她忽然盯着她,就是那样静止了一秒,然后道:“跟我来。”
沐子被雲林院带着向后面逃跑着,而黑帮终于还是闯进了这家店,虽然歌舞伎町的店有着不准黑帮进入的规定、也有着店家可不予黑帮方便的法律,但这归根到底都是浮纸之言。
这毕竟是黑帮的地盘。
再者说来,雅人这样的小不良、亦或是橘姐这样的妈妈桑也惹不起锦屋会这样的庞大势力,除非上面有着更大的组织保护。
秋山也不管被推倒在地的九葉橘,环顾着店内,从正中的廊间走过去,并不只是他和枝野两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众舍弟。
他们如狼似虎地散进店内的任何一个角落,但凡见着尖叫或者是试图逃跑的就是一个巴掌或是一脚,那些颤抖着埋下头的则是被抓着长发提起脸来。
舍弟们自己也不看,而是点头哈腰、一脸殷勤地望向头目秋山。
秋山目光将所有的脸都扫遍,用铁棍挠了挠痒道:“不在啊,搜一下。”
雲林院将裙角扎起,和沐子一起从后门出去后,爬着两人高的铁丝网,歌舞伎町前面的店面很是光鲜亮丽,但背后就很杂乱了,到处堆放着杂物和垃圾,甚至有人在丢弃的旧沙发上休憩,仅仅是用纸板挡住寒风。
不远处还聚着一片流浪汉,他们对于爬着铁丝网发出响动的沐子和雲林院不以为意,正用破报纸和一些东西生着火煮着罐头或方便面,笑着唱着不知名的山野歌谣。
沐子将雲林院推上去后,自己也爬了过去,另一边没有垫物,两人一时没有抓牢摔得痛哼出声,但听见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又看见一个突然窜出来左盼右顾的人影,也是不敢有丝毫地停留就跑。
“在那边!”
伴随着高喊出现的是越来越多的黑道。
还在打量着雲林院的诧异路人很快被紧随其后的黑帮拽住衣领问清了方向,只见一片黑色混杂着花衬衣就这么掀开一切追赶着两名女孩,就好像是在拍电视剧一样,古代和现代的女孩执手奔逃。
“站住!”、“混蛋!”
秋山和舍弟们见着她们竟然跑得这样快,再加上他们这边人数众多,路上的人流和各种复杂的地形多少造成了阻碍,不由得破口大骂。
他们开始分路追,有几个甚至抢了巷边的自行车骑上去,但也许是这项业务多年未经操习,竟然笔直地冲向垃圾桶和其一起撞翻。
一片鸣笛声和耀目的灯光中,沐子和雲林院钻出巷子冲向身前的马路。
急停的刹车声不断响起,如同有未知的斑马线使得汽车排成一排,但紧跟着追上去的黑道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抓住时机扑过去拽住沐子的一名男人却被撞得飞上了车顶,颠簸了两下才重新落到地上,还迎来了钻出轿车的西装男子的大声叫骂。
只听得那“砰”的一声令人心惊单颤,一众舍弟都畏惧地停了脚步,秋山不得不掏枪指向车流,带着他们穿过马路时已经又被拉开了距离。
巷子、河堤、桥、黑暗中仍然运转的红绿灯,这宛若一次马拉松。
“这体力,谁他吗、哪家养的?”
秋山终于受不了地骂骂咧咧停下,扶着膝盖大喘着气十分困惑,却不知道自己要是换位一下,被警察追着时,恐怕也能跑这么久。
眼见着自己等人抓个女孩还抓不到,而她们已经快要消失,他不再顾及老大“请”的命令,毕竟黑道的“请”视情况可以有多种用法。
他端起手枪闭上了一只眼睛,然后“砰!”、“砰!”、“砰!”连开了数枪。
作为头目秋山的枪法还是很准的,伴随着数枚在墙上擦起的火光,沐子的右肩溅起了一朵血花,她颤抖了下提包脱手而出,但还是和雲林院一同被舍弟们追赶着消失在了秋山的视野。
年轻的黑道们也逐渐熬不过去了,他们也还没有头目那样开枪的觉悟,数十米的距离被不断拉长,直至彻底追丢。
黎明一抹又一抹的曦光从天边冒起来,汗水浸透了沐子和雲林院的衣服,额前的头发都粘成一片,当她们狼狈地映在那轮升出地平线的艳红太阳中时,在耳边响起的是电车咚咚咚的声响。
一切都结束了,宛若钻出不真切海面的幻梦。
早班的电车并没有多少人,沐子靠在雲林院的肩上,疲惫地闭着眼睛,手臂汩汩地往下淌着血液,染红了半侧的衣衫。
雲林院此刻也无处可去,至少不能回去连累橘姐和大家,只能停留在之前的惊怵里,茫然地盯着窗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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