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暗流涌动,千里之外的巴蜀大地也不平静。
巴蜀之地四面环山,巍峨的秦岭山脉阻挡了来自北方的冷空气,使这里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前朝蜀郡太守李冰主持修建都江堰之后,成都平原就无水旱之忧,而蜀郡也成了天府之国。而临近蜀郡的犍为郡南安县也得此庇护,虽说不在都江堰灌区范围之内,旱灾仍有发生;但水灾较之过往要少的多了。灾害少了,自然条件又好,这老百姓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的多,自然衣食无忧。
这一日,南安县汉阳坝张山坪来了几个外乡人。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者,宽衣博带,头束高冠,长缕飘然,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跟着老者的几个则是他的徒弟,大徒弟年龄有四十多岁,二徒弟大概三十出头,小徒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张山坪是个有着六十多户的小村庄,濒临岷江,背靠欧家山,虽说欧家山并不高峻,但也算是林木茂密。所以这张山坪倒也是山清水秀了。因为这个小庄子的人多姓张,故而得名。
师徒四人到了张山坪,便找到这张山坪的张里正。老者对张里正说道:“张里正,我们本是吴郡阳羡县的方士,听说这南安县得天地造化,故而到此。”说着伸手从大徒弟手里接过几个竹牌,然后将竹牌递给了张里正,说道:“这是我们几人的传和照身帖。”这时的“传”相当于后来的路引,而“照身帖”源于前朝,相当于现代的身份证。只不过此时,纸张不兴,故而都多为竹木所制。
张里正接过竹牌翻看一阵,对几个异乡人说道:“你们且稍待,等我记录下来”,说i完走进屋里,将几人的身份信息登记下来。大楚的户籍管理制度沿袭秦朝,严密且严厉。如果没有户籍,必须尽快的所属的地方报道,如果超过三十天不报道,就要受到耐刑,并被判处隶臣妾。
所谓耐刑就是强制剃除鬓毛胡须而保留头发的刑罚,看起来不是很重,但中国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因此不轻易剃除毛发,而剃除毛发也成了一种羞辱刑。那这隶臣妾又是什么刑罚呢?说白了,就是现代的有期徒刑,当然还需要无偿为政府提供无偿劳动。
想隐瞒是很难得,因为这大楚在基层有里正等官员进行管理。而收容没有户籍的人,处罚也是很严厉的,首先也是耐刑,其次还要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哦,就是就地免职,然后剥夺爵位。这第二点就很严重了,所以别想着基层官员替你隐瞒。
很快,张里正就拿着几人的传和照身帖出来了,将竹牌又还给了老者,说道:“王神仙,再过三日便是县城开市的日子,到时你们和我一起去县里,找韩户曹在县中登记即可。”
这个被叫做王神仙的老者连忙应声道:“那烦劳张里正了。不过,我们才到这张山坪,还未租房,不知哪里有房子可以得租?”
张里正听后答道:“正好我们庄子的一户寡妇家的院子出租,只不过你们方不方便?”这大楚风气开放,绝非那明清时期,男女大防那么厉害。所以,老者说道:“这个无妨,只是不知房子如何?”
张里正于是说道:“那我带你们去看看!”几人就出了张里正家,沿着村中的小路去靠近村外的王寡妇家。这王寡妇叫王绮云,一家都是外村来的,三年前丈夫死了,才过了丧期,也没有孩子,所以原先的院子就大了,正好拿来出租,以补贴家用。
到了王绮云家院外,正好王绮云在院子中喂鸡,见到里正领着几个陌生人过来,这些人有老有少,心想莫非是要租房子的,就走到柴扉门口,问道:“张里正,这是要租房子的吗?”
张里正答道:“是啊,他们是来自吴郡阳羡县的方士,到我们张家坪修炼。我讲了你家的情况,他们觉得可以,就来看看。”
王绮云听了很高兴,忙打开院门,让几人进来。其实,说是院门,真是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因为这院墙是高不过四尺的篱笆,这时的一尺只相当于后世的二十来厘米,这篱笆墙也就不到一米高,对于强人来说完全是过家家一般。
王绮云领着这几个方士看了屋子,虽然很简陋,但里面被王绮云收拾的干干净净。更重要的是卧房有三间,足够师徒四人居住,谈好价钱,王绮云便于这几个方士在张里正的见证立下了契约。王绮云将家中自己除住的一间小房的以外的钥匙都交给了王神仙师徒几人,自己则收拾了一下行李,回了邻村的娘家。
而王神仙师徒四人则在这张家坪住了下来,平时进山修炼,有时也走村串寨为周围的百姓医治疾病,“活神仙”成为南安百姓对他们的尊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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